“从来不会。”
他梦中的苏冶,大多数时候害羞而谨慎,会红着脸躲着席玙,等到席玙贴上来时,再如同蚌贝一般敞开自己,无限度地承起席玙的一切。
因为他记忆里的苏冶就是这样的,是个脸皮很薄的人。
但往往脸皮薄的人,主动起来最让人难耐。
席玙的精神图景里忽然涌出一小点光。
那点光无限放大,变幻,扭转成一个具体的形象。
一只通体纯白,但翅尖渐变出墨色的白鹤。
白鹤扬起了藏于翅膀下的头颈,弱点悉数暴露于他眼前,挺拔又美丽。
昏暗的房间外,不知何处响起了仪器冷冰冰的声音。
“监测到精神力波动峰值起伏。”
“480,390,230,80,80,80”
“监测结果:精神力数值正常,峰值平稳。”
“专业建议:继续进行深度疗愈。”
晨光透入单间内时,苏冶坐在床边,一条还包扎着绷带的腿不自然地垂着,脚尖点地,望着手心里的一枚耳钉。
黑金色的金属在掌心里闪闪发亮。
苏冶握紧手,耳钉攥入掌中,让掌心的红痕又深了一分。
他反复自虐式地揉捏着那枚耳钉,直到感觉掌心隐隐约约要被刺破,才恍然大悟地松开手。
他想起这枚耳钉之前炙热的温度,耳垂也跟着发烫。
苏冶摸了摸自己左耳。
他打过耳洞,单边左耳耳垂上小小的一个,多年没有带过耳钉,多半已经愈合,只能在表面上摸到一个浅浅的小孔。
苏冶行动不便,找了个床头的镜子,一只手举着,另一只手单手笨拙地试图将那枚耳钉扣在自己的耳垂上。
耳钉很顺利地抵在了小孔上,苏冶垂着眼,额头浮出薄薄的汗水,指腹毫不犹豫地猛一用力。
耳垂传来一瞬间的尖锐刺痛,随后他的食指上感觉到一丁点的温热液体。
苏冶绷紧的双肩松下来,仿佛无声吐息。
他照了照镜子。
黑金的耳钉,现在钉在了他的耳朵上。
苏冶转头的时候看见了钟表的时刻,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
他愣了半秒。
原来之前听到的滴答声并不是往常的幻听,是真实存在的。
那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通常小杨八点钟就会准时来敲门,但现在已经九点过了,门外仍然不见人影。
平日里,从清晨开始也会有护工来询问身体状况,今天护工也不见踪影。
苏冶抿了下唇。
“早上好,苏先生。”
苏冶发了会儿呆,房间门被敲响,小杨礼貌带笑的脸出现在门外,笑容圆滑的挑不出一丝错处,“不好意思,今天去和医生会谈,稍微耽搁了会儿。”
苏冶摇头表示没关系,“安思嘉医生吗?”
“对。”小杨点头,“苏先生别担心,您现在的恢复状况很——”
小杨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圆滑的笑容裂开,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冶。
苏冶表情如常,声音平静,“我想和我小姨联系一下,这么久没和我说过话,她会担心。”
小杨停留在刚才的冲击里,这次说话时没有了平常圆滑自然。
“苏岚女士的行程——”
“你不是她的助理,怎么会清楚她的行程?”
小杨彻底卡壳了。
苏冶伸出了手,语气柔和,“我的手机呢,给我。”
小杨压根就不敢给。
苏冶的手伸了半天,在小杨躲闪的眼神和支支吾吾的声音里,袒露在晨光下的手心热得发烫。
他手指动了动,最终在小杨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语中收回了手。
苏冶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里不是疗养院,对吗?”
小杨额角冒汗,没想到苏冶竟然会诈他,更想不通苏冶为什么会诈他。
苏冶声音低低的,“出什么事了?”
既然要瞒着他,势必会做的滴水不露。而小杨作为关键性人物,今早却吃到这么久,很不寻常。
小杨疯狂头脑风暴的同时,心里也叹了口气。
知道迟早会暴露,但没想到暴露的这么快。
是哪里出了问题,苏冶或许会猜到这里不是普通疗养院,但不应该猜到安思嘉也在这里任职。
他没打算再瞒苏冶,但也谨慎地没有说太多,只是顺着苏冶的话说下去。
“这里确实是疗养院,只是不对外开放,只服务于特定人群。”
小杨短短时间内酝酿了下说辞,“今天是院内一位患者的身体状况出现了问题,紧急召集了所有值班的医生们,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苏冶默不作声了一阵,“是哨兵吗?”
小杨觉得自己后背开始发麻了,“是的。”
回答完这句后,苏冶没有再说话,就坐在床上,安静又漂亮,看得小杨战战兢兢。
半晌,苏冶张口。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本章完)
作者说:俩梦男,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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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稍微晚了会儿,爱你们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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