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树掩映之下,一幢青砖瓦顶的屋子出现在陈潜的面前,在芙蓉的掩映之下,那幢房子仿佛一位青衫的少年,在妖娆妩媚之中,自巍然不动。 陈潜跟着武师傅向院内走去,只见院子里花木扶疏,假山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环绕而建,美不胜收,其雅致精细,比陈府不惶多让。 陈潜道:“月公子琴音优雅,我们想就近欣赏欣赏,不知可否?” 陈潜与武师傅便沿小径往前走,一路上分花拂柳,眼前忽然一亮,一名身着紫衫的少年端坐在几株青柳之下,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抚,偶一抬起头来,却目下无尘,一种云淡风轻的香气,他的眼略有些醉意,略抬起头,却仿若繁华落尽,曲终人散,陈潜忽然间想起一句诗: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 如果是以前,有人用香气袭人来形容一名少年,他会哈哈大笑外加竖中指加以鄙视,但当这名少年坐在柳树之下弹琴的时候,他想,除了这句话,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来形容他的高洁与幽远。 琴音渐歇,那两名丫环捧开琴具,少年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他,微微而笑:“有客人来了?” 他却没有站起身来,陈潜正感觉奇怪,往他全身上下一打量,心中痛呼可惜,原来,这少年坐在轮椅之上! 但少年的脸上,却是一惯的云淡风轻:“陈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月影斜” 他的目光,他的神情与气度,能让所有人都忽视他坐的地方,是轮椅。 月影斜的目光却是善解人意的:“陈公子如若有空,不如指正一下在下的雕功?” 陈潜与武师傅跟着往前走,看来,这位月影斜将自己看成前来求雕品的附属风雅之辈了! 人之予他,就仿佛空掌击了棉花,着不上力? 但却让人感动莫名的亲近。 月影斜指了指桌上未完成的木雕:“陈公子,这一幅,是近几日制作的,您看怎么样?” 陈潜轻声道:“好一树孤高亮洁。” 陈潜道:“如果月兄不嫌弃,能否为在下雕一树孤高亮洁,为我那屋子去去俗气?” 那名女子微微行了一礼道:“公子。” 陈潜暗暗佩服月影斜人情达练,自己只在门房处略提了一提,不用自己吩咐,就叫人找了自己师傅要找的人来。 陈潜暗想,难怪武师傅在府内穿衣打扮良久才走了出来,看看宝师傅,衣着打扮无一精细服贴,脸上妆容一丝不乱,虽然为同门师兄妹,与自己的师傅明显不是同一类人。 武师傅全没了以前在陈府的随意自在,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师妹,您可好?” 宝师傅没有马上答应,只是拿眼望了望月影斜,直到月影斜笑到:“也好。” 陈潜见此,暗自吃惊,他知道武师傅与宝师傅都不是一般的武人,很有可能师门大有来历,但凡充作富户的护院的,只不过权宜之计,所以,有一些武人骨子里带着天生的傲气,除了自己应当做的事,不会对东主仿如下人般的恭敬,可是,这位宝师傅举止言行之间却无一丝不恭,仿佛月影斜的家生奴才一样,这就让人奇怪了。 月影斜却没有当前京城官僚贵族子弟流露出来的天生的嚣张骄傲之气,依旧言语谦和,与之相处,让人如沐春风,不比得那明言,让人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