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间江运发现许时眼睛还有点红,下意识捧着人的脸仔细看了看:“你眼睛今天有不舒服吗?” 他说着试图要把江运手扒拉下来,意料之外的是,这人没有像从前那样捉弄人,反倒很顺从地放下手,轻咳几下:“寒假你住哪儿?回家吗?” 这词陌生的让许时不敢想,他很快就意识到江运误解了什么,但他也没纠正。 许时沉默一会儿,“不回,我继续住校。” 许时狐疑地看过去,“怎么?我不回家你很高兴?” 他得意地挑挑眉:“顺便让你和小白见见,你是不知道,这狗多能睡,就咱俩那天半夜回去都没把它吵醒。” 他便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挪开了视线。 “回去写完检讨再给我走,”老高领着他们回去路上也没把检讨给忘了,“我不管你俩写多少,一句话也得给我交上来,反正我一下午都在学校,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 老高重重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得寸进尺。” 等到学校几人下车的时候,老高忽然想到什么,喊住许时:“你寒假要不然…” 他上高中前,都是留校,因为没有人管,也没地方去。 一来他不懂怎么处理人际关系,二来他也不想增添老高压力。 老高听到这话噎了一下,他活这么大岁数又怎么会不揣摩不到这些青春期孩子的想法?无非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像许时这样不善沟通的孩子,所以他也没说出来:“那之后一个人呆学校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给老师发短信就行。” 班里学生差不多都走完了,少数几个学生正收拾着东西往外走,沈之和江琅也不在,那种空旷又无绪的感觉一下扑面而来。 心里一下就空了。 “得,用完我就不要我了呗。”江运把椅子拎到许时身边,也扯出一张纸开始写。 他对情感波动的敏感度还挺高,要不然也不会和许时成为朋友,除了那次过火把人惹了一下,江运逗人的那个度把控的很好。 许时不高兴的时候,和人说话的时候,视线都不在人身上。 江运余光掠了一眼,许时正绷着脸,笔下力道十足地写着检讨,那架势看上去要写个八百字。 许时轻轻应声:“不是,之前也写过,你写完就先走吧,反正老高不要求字数。” 许时笔下一顿:“忏悔一下。” 许时没吱声,他抿了下嘴唇,拉过书挡住江运的视线,不分给他半点眼神。 “行,那你一会儿等等我,我们一起吃顿散伙饭,庆祝一下寒假开始。”江运说着,手上夹着检讨书去找老高。 他呆呆地望着窗外,太阳暖洋洋的,可心里却有些空落落。 偌大的教室只剩他一人。 估计人已经走了,许时默默想着,毕竟他们又不一样。 那种没由来的无绪又空旷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并且还伴随着阵阵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