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瞥了眼江运水中的杯子,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默默起身将热水壶拎过来,给人续上了热水。 江运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手一停,“打住,也别转我了,下次让我蹭一顿就行了。” 他的眼神很真诚,什么时候都带着暖人心的笑意,许时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半晌才闷声回答:“好。” 按理说经过今天这种事会被吓到,但许时更多的是感到累,所以在回校路上睡着了。 严确的话放电影一样不断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也不知道江运听到多少。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意识竟不知不觉地又陷入睡眠之中。 “你不许趴在桌子上睡觉,快从我们班里滚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之中,但他知道自己又被讨厌了。 少有几个同学想上前,又被为首的几个状小子吓退。 许时茫然地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人,但他看不清脸,只记得那些话—— “就是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让他混蛋!” 不是这样的! 对,是丢了,不是没人要! 许时红着眼眶猛然把桌子推翻,拎着板凳和这些人扭打在一起。 因为没有人替他作证。 老师头疼地叹了口气,把要跪下来的人扶起来:“像这样的孩子整天不说话就算了,但他今天把别的同学打这么狠,您还是抓紧时间给孩子沟通一下。” “像这样心理有问题,殴打别人孩子的人,领走吧。” 但面前的老师仍一脸厌恶,想要将烫手山芋扔走:“你没有证据证明严确往你杯子里放了东西,但他脸上身上的伤,还有地上的血!都是你切切实实打的!” 不是这样的。 他冷着一张脸,不肯服软。 “不上就不上,我下次打死他。” 窒息。烦闷。 一张又一张不同的脸围着他循环说话:“没人会喜欢你这样只会打架的家伙!” 严确变成了蛇缠在他身上:“你跟着我,我给你钱,正好你也需要很多钱不是吗?” 来往行人都在看他,谁都躲着他。 “是啊,听说这孩子整天打架,脑子不正常了!” “我不想听,不想听…” 嘲讽、不屑。 停!停下! “许时?许时醒醒!”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听,都是噩梦。” 他就像一个小孩儿一样,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许时情绪被安抚地静下来,但眼前还是一阵发黑,意识也清醒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