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旁人见她不落泪,还以为她伤心得太过,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所以她见到江秋洵,惊喜之余,也有尘埃落定的心安。以及发自内心的后怕。可是,成亲?这么突然?就好像——睡一觉起来,和从前一样叫自家小妹起来上学,她说不,今天去结婚——这样子。“你……”阿杜嘉正要追问,忽然听到走廊有故意放重的脚步声。“谁?”“是我。”门外一人走进一人,正是身穿白衣的伍子凡,“阿杜姑娘,这位是?”阿杜嘉指着江秋洵对伍子凡道:“这是我家幺妹,阿杜菓。阿妹,这是我这几日认识的好朋友,正玄派门主大弟子,伍子凡。”阿杜嘉没有泄露江秋洵假死的秘密,介绍她时用的是南疆上族谱时的家族名字。江秋洵正正经经拱手道:“伍兄。”伍子凡也拱手道:“阿杜姑娘……”江秋洵笑道:“怎么对我的称呼和对我阿姐的称呼一样?你叫我阿菓即可。”伍子凡道:“阿菓姑娘,伍某有礼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阿菓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武林中人?”阿杜嘉道:“这你可看错了,我阿妹可是隐世高手。前夜那几个跳梁小丑若敢再出现在你我面前,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江秋洵忙问是怎么回事。阿杜嘉道:“我来的时候路过龙门乡,遇到一个杂碎,见我的两个徒弟长得好看,竟然见色起意、意图不轨下迷药。在姑奶奶面前下药,这不是找死吗?所以我就把人收拾了。门外还有俩望风的跑了,我跟着一路追过去,追到龙门乡的林府,恰好遇到了伍兄,才知这几个都是魔教的贼子,要把林府的一个小姑娘带走祭祀。我们一起救下孩子,把魔教的人杀了。伍兄伸手当真是厉害,不像某些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自己弄个半死。”江秋洵选择性遗忘最后一句话,对伍子凡商业吹捧道:“果然是正玄弟子,名不虚传。我对林门主亦神交已久,未能得见,实乃憾事。”伍子凡笑容温和,道:“不可惜。我刚才得了讯息,原来我家师尊也到了湖心岛。我一会儿便禀报师尊,为你们约见。”江秋洵眼前一亮,道:“好啊好啊。”若这位正道魁首也和伍子凡一样让她看得顺眼,她便请这位林大侠参加她的婚礼。阿杜嘉道:“伍兄说有要事须得去一趟南疆,我要给他带路,你过几也随我一起回南隐吧?这次你胡闹,我都还瞒着阿爸阿妈,只说你在外办事——等我空了再和你说说你瞒着我的这些事!”江秋洵眨眨眼,道:“我去不了呢,恐怕阿姐你也没时间办事——你还得请阿爸阿妈来繁州玩儿呢。”即使被阿杜嘉和伍子凡看着,她也忍不住满脸幸福的微笑:“我要成亲了,请阿爸阿妈主持婚礼。”阿杜嘉一听,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她忍住气,皱眉道:“你真要和一个狡猾的商人成亲?你才和她认识几天,就动心了?”江秋洵连忙道:“哎呀什么动心不动心的,我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阿杜嘉满眼怀疑,道:“报恩用得着以身相许?她要宝贝还是财富,咱家又不是给不起。”他们家虽然没什么金银,但当初她们在那个隐秘山谷中收藏了许多东西,随便拿一件都是稀世之宝。江秋洵睁眼说瞎话:“那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一见她模样就喜欢得不行。我本想和她做一对露水鸳鸯,但中原汉人实在太保守了,非得要成亲才给亲近。”江秋洵不敢说实话,说了恐怕阿杜嘉立刻就会去给阿婵下蛊。但即使如此,阿杜嘉也没有相信她的话,道:“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被她给骗了?这些汉商说一套做一套,最会骗人,定是见色起意对你骗婚!”江秋洵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阿姐你还不知道我?我与意娘在勾栏瓦舍玩耍,什么角色没见过?我岂会对这些凡夫俗子动真心?我就是贪图她的美貌,又觉得成亲好玩儿罢了。她要成亲,那便成亲咯,一纸婚约又束缚不了我们江湖人。她若对我千依百顺,一掷千金,我就陪她多玩几年;她要敢对我一丝不好,我转身就走。所以阿姐,你看,我哪里会是个吃亏的人。当年和你结义金兰,未曾举办仪式热闹,一直是我的遗憾。商人有钱,婚礼隆重浩大,定然好玩儿得很。你就当陪我玩闹这一回,可好?”江秋洵说完,看向一旁的伍子凡,笑道:“咱们邪派中人,行事风流不羁,伍兄见笑了。”伍子凡却摇摇头,道:“二位不违律法,不背侠义,不过性情中人,怎能以称之以‘邪’?婚姻乃两姓之好,不论是因容貌还是别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自该夫妻之间倾心相待。若阿菓姑娘遇人不淑,扔了婚书合理也是应有之礼。在下亦非迂腐之人。”阿杜嘉抬抬下巴,道:“看到没,这样的江湖俊杰才是我辈儿女。你藏着掖着不告诉我的奸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待我看看她是什么模样性情,竟让你说出‘贪图美貌’的话来!难不成比你还好看?”江秋洵自恋道:“各有千秋嘛,总照镜子也会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