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丽质,正该显露于阳光之下。有她江秋洵在,难道还护不住阿婵?江秋洵又想到刚才林婵说的【一些不想碰面的人】,于是追问道:“你不想碰面的人是谁啊?是武林人士还是那些腐儒?他们欺负你了没有?”林婵道:“那倒不是。你放心,这些年来,已无人敢对我无礼。”天下第一,谁敢冒犯?江秋洵点头,心想也对,阿婵毕竟曾任枣城商会会长,别说江湖草莽和腐儒,就算是当地官员也会给她情面,或许确实没人敢冒犯。她道:“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看我不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顺便宰了做花肥。林婵道:“只是不想让某些认识我的人找到我。不过现下已无妨。”江秋洵眨眨眼,道:“真的没事吗?为何现在没关系了?”林婵道:“真的无妨。我隐藏身份,是想在眼疾发作之时安心休养,不必应付一些麻烦事罢了。但如今我成亲之事,已告知了北方所有亲朋好友,藏是藏不住的,麻烦来了应付便是。我与你的事,光明正大,我不想遮遮掩掩。”江秋洵感动道:“我也是。”其实她也不想遮遮掩掩,她也想把成亲之事告知亲友。林婵道:“不知我何时能见你的长辈。”江秋洵很为难。可是,这时候的成亲讲究两姓之好,林婵又这样在意家人。若自己的家人不能到场,林婵一定会难过的。她纠结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改变了原本躲着阿杜嘉的打算,道:“我的长辈亲友现在大多在南疆。不过我有一个姐姐来了繁州,我晚些去找她,告诉她我们的事情,然后带她来见你。”林婵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那我等你。”……江秋洵答应林婵的事,是出于慎重的思考,不是随随便便许下的。她前世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不喜欢虚以为蛇的性子,只是这辈子的十三年迫于无奈养成了谎话连篇的习惯。可对林婵,她只有隐瞒,没有谎言。她一边思考着如何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和干姐妹和好,一边留意着下方冯劲川的动向。冯劲川进来后,面带微笑,略显倨傲地朝众人点头,一一抱拳打了招呼之后,脚步不停,走向东北角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身边。到得二人身边,他伸手拍在正占上风的蓝袍青年肩膀上,像街上常见的老大哥一样劝道:“这位小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蓝袍青年反手一掌,道:“滚开!”冯劲川微微侧身,拍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指尖收拢,改拍为抓,另一只手应上他带着内力的一掌。在旁观者的眼中,就仿佛蓝牌青年把手掌递到他的手中似的。转瞬间,就成了冯劲川押住青年的姿势。蓝袍青年想要反抗,他这姿势却是最难发力,更何况冯劲川闻名江湖已久,内力高深,这蓝袍青年却是个无名小卒。他挣扎了几下,发现技不如人,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羞恼,道:“尊上何人,报上名来?”冯劲川顺着他挣扎的力气一把拉了他起来,道:“在下冯劲川,得罪了。”人群中有人轻声笑了一声。却是角落中一个推着轮椅的小姑娘。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另一个小姑娘说:“刚才大家都在喊冯大侠,他是一点儿没听见。”旁边的小姑娘也乐:“这也打得太投入了,什么仇什么怨啊。”冯劲川拉他起来后,中年男子也爬了起来,鼻青脸肿,竟不生气,反而像是有些无奈。蓝袍青年瞪着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虚伪。”冯劲川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蓝袍青年忍着气道:“在下蓝不移。”中年男子道:“洛南盛良安,见过冯大侠。”冯劲川道:“二位为何在此厮打?”蓝不移瞪了一眼中年男子,满面嘲讽,道:“你问他!”中年人简单说了一遍。原来,这蓝不移是盛良安的小舅子。盛良安是洛南小有名气的侠客。他的妻子叫蓝丹晴,也是武林中人,人称洛南鸳鸯环。夫妻二人育有一女。早年时,盛良安有一好友,意外去世后,留下妻子和一双儿女。盛良安担心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不遗余力地资助。后来好友发妻过世,盛良安将两个孩子送去自己学艺的武馆做学徒。三个月前,蓝丹晴碰巧救助了一位正玄派的二代弟子。这位侠客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又见她的孩子年幼,已剑骨初现,是难得的剑修之资,便拿出门派身份牌,又修书一封,让蓝丹晴带孩子去自己门中学艺。哪怕蓝丹晴从来没去过正玄派,也知道正玄派号称北方第一剑派。她不过是南方一个排不上号的乡野武者的弟子,连门派也无,更别说正玄派这种名门大派。蓝丹晴大喜过望,将这件事告诉了夫君盛安良。盛安良也很高兴。但转念间想到一件事。不久前,他得到自己师门武馆的馆主师兄传讯,说正在武馆学艺的两个好友的孩子,资质不足,恐怕会落后同门许多,特来信告知,以免盛安良这位师弟误会自己没有用心教导。另外,馆主师兄说两人之中的兄长对剑法有些天赋,若他把孩子送去偏重剑法的门派,或能出人头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