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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衣服的时候,江秋洵发现了几件衣服很眼熟。是月白色滚金边的外衫。这件衣服的款式,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年,林婵在沿海的东树城谈一笔生意。她正好在附近,听说之后,也找了个理由去了。东树城的湖边有一个亍雅居。亍雅居有三层,坐西而朝东,四面的窗户很大,在湖泊的南侧沿岸,也能看到三楼包厢中的人影。林婵就坐在三楼的窗边,背对着湖面。江秋洵穿着窄袖紫色长裙,戴着半片面具,低头喝茶。那一天,春雨如絮,湖面烟波浩渺。她坐在湖边的小茶棚外,侧对着亍雅居,不敢直视。她知道暗中有许多各方势力的爪牙在关注着她。林婵所在的位置太显眼,她太过关注,会把暗中的目光引向林婵。她想,若是知道她被人追杀,若是知道她就坐在身后的不远处,若是知道她在看着她……会不会走下来与她相见?或许会的。阿婵看似性子柔软,实则心中主意很正,决定的事情向来无从更改,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可是正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和她相见。江秋洵喝完了茶水,站起来,转身,朝亍雅居的方向走。走到快要进入街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似不经意地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她所站的位置在林婵的侧后方,正好看见林婵的侧脸。遥遥六七十丈的距离,看不到太细致的模样,但就算是这样一个侧影,也让她熟悉又温暖。不知为何,林婵似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她毫无征兆地起身,侧头向下看来。湖边,三楼的风很大,吹得她衣袂翻飞,几缕发丝凌乱。但她亦无所觉,只低头巡视,像是在寻找什么。但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江秋洵已经低下了头,戴上了斗笠。刚刚那一眼,足够江秋洵看清楚,林婵穿着月白色滚金边的外衫,还有似乎微蹙的眉头。真好看。她一边往巷子里走,一边想着。——不知是否有机会活着再见到你。但阿婵,我仍愿你此生顺遂无忧。她走进深巷,翻身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群人正坐在庭院石凳上,围成一圈儿低头商议。“这批货晚上有李秦带人守着——他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乾坤剑’李星渊。”“乾坤剑又如何?听说他从前疯得很,出剑不要命,如今做了有钱人圈养的狗,不能拼命了,还剩几分功力?”“小心为上。听说正泰商号的护卫会结战阵。”“对,不可纠缠!要在一炷香之内拿到货!”“半夜从湖边游过去!待寅时到了,把迷烟……嗯?谁?”他们猛然回头,见光天化日之下,院子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紫裙女子。这女子戴着斗笠,看不清楚模样,可只看身形姿态便足以让人惊艳。她缓步朝前走,正眼也未看他们一眼,步伐从容,犹如闲庭信步。似乎只是一个急着赶路的人,从院子经过而已。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群自诩武林高手的贼匪身后,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不过这群人敢打家劫舍,自然胆子极大。正所谓色胆包天,哪怕这个女子出现十分诡异,也挡不住他们色心。他们一跃而起,默契地抽剑,朝她围来。但女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连步伐的速度都没变。在这群人靠近的时候,抽剑,出招,腾挪,迈步。她如同风中的一片枫叶,乘风起舞,摇曳多姿。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匪徒从她身边经过,扑倒在地,再没有起来。脖子上的一道道红色的血线渗出鲜血,流淌在地。等有人发觉异常,已经是一天后了。发现的人是李秦。他接到情报说湖山七匪来了东树城,要劫他们的货。林婵都在暗中布局,准备瓮中捉鳖了,在推算的时间,却迟迟没有等到对方动手。地下情报那边甚至失去了他们的消息。经过一天的寻找,终于查到他们藏匿的地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院儿。院子里的一家五口都被害死,丢在水井中。这七个悍匪却趴在院中,身体下的泥土被鲜血浸泡得发黑。当日,衙门接到街坊的报案。而江秋洵,已在百里之外。关注她的那些势力在有关她的情报一栏上,记录了这一件事。有的情报组织标记的是她的冷酷,说她因为进过某宅院被人看见了便杀人灭口;有的组织比较中立,说他被肯定是被湖山七匪冒犯,所以顺手除害;有人因她的生意得了好处,为她鼓吹,说她进过一宅院,见悍匪杀人越货,提剑为民除害。……因为她杀的是恶贯满盈、多次奸淫掳掠的湖山七匪,又艳名在外,所以江湖上大多数人认为她“遇贼自卫”,认为她做的是正义之举,是个“亦正亦邪”的奇女子。但人们谈论到她,也多旖旎,甚至言语中夹杂着冒犯。江秋洵一贯的原则是,当着自己的面非议就不死不休,没当面自己不知道就当没这回事。她当年做自媒体,日常被黑,早就看透不在乎了。她回忆当年,心里眼里只有林婵。江秋洵摸着手中这件月白金边的外衫,知道这肯定不是当年那一件衣服,只是这人喜欢白衣又念旧,还有同款的新衣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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