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婓恍然道:“原来如此。可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何不能好言相劝, 非得生死相搏呢?若真难以为继, 也可和离, 何必做此怨侣?”江秋洵道:“你觉得他们是怨侣?”顾婓道:“是啊。”江秋洵摇头笑道:“他们哪里是怨侣?我看他们恩爱得很。”顾婓道:“我从前随师父在山中道观修行, 常见恩爱夫妻来观中, 都不是他们那样的。我随主上经商, 辗转各地,也不曾见过木老板他们这样的。”江秋洵笑了, 道:“你也说了道观在山中,千里迢迢去上香,哪有在道观中争吵的道理?在外经商,更不可能当着外人争吵。哪怕市井中人,也是要脸面的嘛。你看,咱们刚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俩是不是就遮遮掩掩不让咱们知道?经过昨晚的事,彼此信任,才在咱们面前放飞自我。”顾婓回忆了一下,道:“确实如此。”江秋洵道:“一生琴瑟相和、恩爱不移的伴侣不过凤毛麟角。寻常夫妻,柴米油盐,难免摩擦。我以前听人说,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之中也至少有一百次和离的念头,有五十次想杀死对方的冲动。”顾婓小道姑震惊:“……怎会如斯可怕?”江秋洵道:“都是别人说的。我又没成过亲,我哪里知道?”顾斐发出灵魂质问:“你和主上会吵架、打架吗?”江秋洵道:“应该不会。生气了看看她的盛世美颜,对着她仙里仙气的脸蛋儿啥气都没有了。”顾婓道:“……还好,我是出家人不用成亲。成亲真是可怕。”江秋洵笑笑没答话。顾婓想了想,有些吞吞吐吐道:“你为何会不顾一切想要嫁给主上呢?”江秋洵道:“因为你们家主上太好了呀,我想要据为己有。”顾婓道:“我自然知道主上好。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厉害的人。”除了身体不好、不会武功,其他就没有能难得住主上的事。顾婓不知道的是,林婵文能富甲天下,武能剑定乾坤,比她所知道的还厉害得多。“可是,你也说了,你们都是女子……”江秋洵笑道:“女子又如何,于我而言,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所谓,只要是你家主上就好。”顾婓犹犹豫豫道:“你就不担心将来?我是说,江姑娘和主上都是女子,你违背世俗和主上成亲,就算按照古礼走完了成亲的流程,朝廷也不会承认你们的婚书,算不得朝廷认可的夫妻。”江秋洵笑道:“将来有甚好担心?你家主上难道是爱重皮囊的肤浅之人,待我年老色衰,就要抛弃我,让我流落街头?至于朝廷嘛……我和你们主上是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有我们自己和卧室的床知道,朝廷承不承认管我屁,咳,朝廷是否承认我一点儿都不在意。”顾婓道:“不、不是的,我自然清楚主上人品。但就算明白,也会担心吧?而你刚才也说了,即便是寻常夫妻恩爱也难长久。”江秋洵道:“这方面的担心倒是有一点啦,我会担心你们主上有一天对我爱意消弭,也更担心她就算不爱我了,也因责任难为自己。不过感情嘛,都是需要经营维持的,我会珍惜她、爱护她,会让她永远都爱我、舍不得我。”江秋洵深知林婵是个附庸风雅、爱好诗画的女子;而她自己,毛笔字写得丑,不会画画,不会弹琴,不会下棋,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但她记忆力好啊!当年文科毕业,毛笔字写不好但她认识繁体字,画画不会但她会欣赏。林婵负责写字画画,江秋洵就负责吹,吹得天花乱坠、真情实感,让阿婵明白自己才是她兴趣爱好的最佳知音。弹琴不会,但她会吹笛吹箫,能与林婵琴箫合奏,也是情趣。下棋不会……但她会背诗词!不然当年学渣的她是如何一路过关斩熬过高考的?全靠记忆力好啊!诗词背完了她还能讲故事,另一个世界的上下五千年,能给林婵讲一辈子,保管吊着她的胃口,永远都有新鲜感。江秋洵洒脱自信,对自己的魅力一清二楚,美且自知。唯有在面对林婵的时候难免患得患失。人说无欲则刚,她太过看重,欲望太深,难以自拔,自然“刚”不起来。而面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江秋洵仍然是当初那个冷血无情的笑面狐。“你和主上将来定会被旁人议论,指指点点,就算这样,天长日久,你也不会后悔吗?”江秋洵笑道:“让他们指去,但若敢在我面前来讨打,我掰断他们的手指。别说指指点点,就是打打杀杀我也不怕!我这个人呢,撞了南墙都不会死心,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对阿婵,我永远都不会后悔。”顾婓道:“难怪你看见主上总是这么开心。”江秋洵道:“对啊,可以每天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顾斐:“可是,不用成亲也可以啊。”江秋洵:“还可以每天晚上为所欲为。”顾斐:“除此之外呢?”江秋洵:“成亲之后,还可以……还可以……这个……”顾斐:“……”江秋洵:“……”江秋洵道:“咳,反正,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想要还俗成亲了。”顾婓吓得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