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刺杀,防不胜防,偌大一个家族,若敢和宗师结死仇,只会被逼得倾家荡产。江秋洵成了宗师后,柏狄两家,乃至其他和剑皇楼有来往的势力都小心地收起了触角,甚至暗地里送了礼物与江秋洵和解。当然了,他们也不是偏向江秋洵,而是做墙头草,谁也不想得罪。两边都是宗师,谁都得罪不起。而张放和江秋洵也不想把他们推到对方那一边去,两个小心眼儿又记仇的宗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直到江秋洵胜利在望,才把柏狄两家拉出来造谣。其实也不算是造谣——反正江秋洵和封青筠没有找到张放的小金库,谁知道他的东西藏哪儿去了?从前江秋洵也不稀罕他的那些财宝——她自己也曾经富裕过,也曾在江南一掷千金、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不稀罕那些身外之物。只是现在……江秋洵道:“我隐约记得,张放曾经得了一件罕见的灵玉,能清心明目。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记忆中已模糊,师姐有印象吗?”封青筠道:“有。这件灵玉在三十年前在西南为一书生偶得,据说能清心明目,让他颂书更容易定心,还改善了他的短视症,后又赠予了上官。张放得了消息,悄悄偷了回来。他狡诈多虑、野心勃勃,练功时多次险些走火入魔,幸而有了此物,练功时佩戴、安定心神,才让他步入宗师。”江秋洵道:“他死的时候,玉可在身上?”第55章 封青筠道:“我仔细找了, 没有。这灵玉未曾显于江湖,更不曾传出声名,除了楼主本人, 就只有咱们几个心腹和左右手知道,旁人又不识货,我还能不识货?如果有,我肯定抢在手上。你想找来给林婵治眼疾?我猜多半在柏鸿云或狄高谊的手里。”江秋洵思索道:“我猜也是。”张放的最得力的义子们陆续被江秋洵杀死,就只剩下封青筠。自从江秋洵叛逃之后, 张放对所有人都防着一手, 但穷途末路之下,不得不倚重封青筠。封青筠转手就把剑皇楼的买家名单公布天下,让张放的基业毁于一旦, 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也因此, 行踪隐秘的张放才会主动挑出来, 与江秋洵决战于绵河之畔。这些被公布的名单中,没有柏家和狄家——两家后期见江秋洵一方势大,逐渐远离了张放,还给江秋洵送上许多赔礼。江湖上讲究“道义”二字,江秋洵已经多次收了人家的赔礼,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 若是得理不饶人, 会显得咄咄逼人, 还平白多了两个强敌。所以江秋洵在的揭发名单上, 并没有写上狄家和柏家。那是已到最后关头, 江秋洵和封青筠下手忒狠, 上报的信件不是手写,而是从秘谷中加班加点用活字印刷印出来的一本本名册, 名册上罗列了每一个找剑皇楼下单的人的名字、背景、幕后指使、代表家族、刺杀对象、刺杀要求,还有剑皇楼调查猜测的两方之间结仇的经过、希望刺杀达成的目的……如此详尽,比话本还精彩。书册中所记载之事,转瞬间满朝上下、江湖内外众人皆知。这些既得利益群体原本站在张放身后对付江秋洵,暗中行事,不显露于人前,此刻被暴露,顿时炸了锅。有人忙着消灭证据;有人忙着找上官求饶;有人手忙脚乱地控制舆论,说是家中某房私自行事、将名单上的人驱逐出族;有人跪在御书房外以“治家不严”愧而请辞;……如此种种,乱作一团。剑皇楼是参与过谋反的反贼,和它们沾染上关系,罪名可大可小,万一被政敌、仇家抓住把柄,说不定就是举家灭门之罪。封青筠等从剑皇楼叛逃之人也因献上这一份名单而被刑部下文赦免了曾经所有的罪名,和剑皇楼从官面上撇清了关系。柏家和狄家未受牵连。背靠两大家族的柏鸿云、狄高谊龟缩起来,不敢异动,更不能大量销赃,但私下常常低价买走几件东西、为张放提供一些隐秘的便利。两人在十年前曾与张放有过亲密无间的合作,以张放的多疑,必定握有这二人的隐秘,冒险与他私下往来几次,任谁也难以发觉。事实上确实连小心谨慎的封青筠也没有发觉。两人此刻事后推测才见端倪。封青筠道:“你想我帮你查灵玉的下落?”灵玉既然能“清心明目”,那就是对眼睛有好处,至于能不能治病,那也要先拿来试试才知道。江秋洵从前偷偷去看林婵时,怕被旁人知晓,从来都不敢靠近,只在闹市混在人群里看,或是远远地在高楼中拿自制的望远镜观看。林婵极少露面,在外也都带着帷帽。直到假死落水,被救上了船,才知道心上人有眼疾。江秋洵道:“必不让师姐吃亏。事成之后,我秘谷中珍藏的神兵利器任你挑。”封青筠道:“谁要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我要钱。”江秋洵道:“哪里奇怪了?都是削铁如泥的艺术品。”封青筠道:“我知道你现在穷得叮当响,我不管,你让林婵给钱。先给定金,再出手。”江秋洵道:“咱俩啥关系何必这么市侩?”封青筠道:“谁跟你俩呢?你媳妇儿不给钱就不干活……哎,你开心个屁啊!”江秋洵羞涩道:“媳妇儿什么的,人家还没拜堂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