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青筠还没来得及发怒,又听他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低声道:“你要是不来,这辈子都见不到慕挽月的另一面,人生得多无趣啊?”第45章 封青筠蹙眉道:“什么另一面?方才骂街那样么?慕挽月当初教训封一刀的时候, 可是挽着袖子亲自上手的,比这可热闹多了。”封一刀虽然也姓封,但和封青筠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位姓封的刀法一绝, 在南方一个大城开了一家武馆,收了上百个弟子,成为当地一霸,和今天的净街虎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想抢慕挽月的肥皂生意,慕挽月还没表态呢, 慕挽月的合作者就已经动手了。当地负责售卖的商人背后是好几个大豪绅, 自家子侄就是武林高手,带了人马径直上门去踢馆。封一刀不是名字而是绰号,他姓封, 一把金丝大环刀刚猛迅捷, 寻常对敌, 往往将一身功夫全压在一刀的威势之中,一往无前。在当地,算得上顶尖级的高手了。可他一个三流武者,在宗师慕挽月的眼中,和花拳绣腿有什么区别?他也是在本地嚣张太久,平时做派高调, 调戏良家妇女、欺压良善、抢夺百姓谋生的产业……都已成为习惯, 字典里根本没有“怕”字, 在没弄懂慕挽月的来历前, 就贸然出手、抢夺香皂的配方。慕挽月是提供配方的人, 她孤身一人, 势单力薄,没办法撑起这么大一摊子生意, 再加上要笼络盟友对抗剑皇楼,不得不和许多豪强合作。她对付不了那些成百上千和她正当抢生意的竞争对手,却不代表她对付不了巧取豪夺的武林败类。封一刀这样的三流武者,连她的合作者的子侄都打不过,只需一个小年轻带了手下出马,就把人堵在了封宅的大门外。当着满街的人,慕挽月挽着袖子亲自上前,轻轻一巴掌下去,左脸肿得跟猪一样。慕挽月没用内力,她若是用内力,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能把人扇没了。封一刀从前活得很没有尊严,发达之后十分要面子,也瞧不起女人,结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女人面前被耳光,顿时又羞又愤,气得哇哇大叫,扬言报复。慕挽月能惯着他?又是一脚下去,带上了内力,让他丹田破碎,内力全失。这么重的伤,不死已是万幸,想要养好,重新练武,至少得十年八年。就这样,封一刀倒了。没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就被仇家摸上门宰了,还在墙壁上写了“杀人者XXX,今日来报杀亲之仇”。无一人怀疑,因为这的确是封一刀做下的众所周知的一桩惨案。他曾对无辜者痛下杀手,最终也在仇敌的手下死得极其凄惨且没有尊严。封一刀上位很不光彩。他去落草后学艺,但寨子被剿灭之后逃了,来到城中没有路引,只是流民身份,不得不投靠了本地一位豪强,后慢慢得到信任,娶了豪强的女儿,后来再一次火拼之中暗害了两个大舅哥,以唯一女婿的身份上位,夺了家产,后又休妻,联姻另娶,彻底站稳了脚跟。他一个底层武士,为了在城中立足、为了爬到今天的位置,苦练功夫,又汲汲专营了十余年,殚精竭虑、不择手段,却因胡作非为,终在一日惹到了更厉害的仇家而迅速灭亡。武林人也通过这件事明白了慕挽月是个武艺高强却一点也不在乎颜面的宗师高手。俗称不要脸。她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也没有正派尊老爱幼的体面,她是能亲手下场与任何人撕逼的妖女。所以,封青筠一点都不惊讶慕挽月能干出今天的事儿——当街指挥剑皇楼杀手揍一个泼皮无赖。晏寒飞嘿嘿直笑,道:“我说得可不是这事儿。你知道咱东家林婵要娶妻的事儿吗?”听听,“咱东家”,刚到锦城县封青筠就毫无疑问地被自己兄弟给卖了。封青筠没好气道:“当然知道。还没到繁州,路上就听说了。”晏寒飞道:“你知道她要娶的是谁吗?”封青筠道:“听说姓江。”晏寒飞道:“是姓江,江秋洵。原名慕挽月。”封青筠:“……”晏寒飞没理会结拜姐姐僵硬的表情,道:“你知道在东家的眼中,江秋洵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在她眼中,这位江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桑邑那晚袭击正泰商号的营地,将江姑娘掳走,幸好有一位宗师路过,把她救下,还一路追杀,废了桑邑。桑邑被抓后的事,你清楚吧?”封青筠点头。剑皇楼虽然倒了,但买情报的那些路子还在,封青筠清楚得很。她得到的情报是,有关桑邑被捕的公文还在路上,但实际上京城里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县主那边早发过话,桑邑冒犯皇亲国戚,当处以极刑。桑邑的罪行,如果按照本朝《大律》,连死刑都判不上。刑律上,对男女关系中处以极刑的只有:强女干与亲人长辈或亲人长辈家的女眷;强女干十二岁以下女童;参与杀死妻子或夫君。其他情形虽然判得也重,可都没有处以死刑的规定。桑邑虽然臭名远扬,害死多位女子,但他并没有直接杀人,女子都死于自杀。他所做的不符合处以极刑的三条,哪怕他恶行累累,也最多打一两百棍,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其他诸如流放、劳役、坐牢,还比不上打板子。倒也不是没办法杀他。收押他、或者监刑的官员,可以先废了他的武功,再上板子,直接把他打死。到时候报一个重伤不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