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分明是说:你弄死我就是挥霍林婵的家产,正经商人妇都没这么败家的,看你怎么跟她交代。江秋洵:“……”堂堂前剑皇楼的王牌杀手,都这么不要脸了?当初说好的“笑傲江湖, 生死不惧”呢?就为了防着自己, 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再看看他抖着腿、嗑着瓜子, 悠闲的模样像极了骗吃骗喝的无赖。呵。这是在剑皇楼呆久了精神不正常了吧?迟早把他撵走!不仅江秋洵想不通, 正泰商号护卫队的兄弟姐妹们也想不通——现在正泰商号都这么卷了吗?准一流高手都抢着来给主上看大门儿了?江湖上这么不好混了吗?还寻死觅活地非要签下十年契约, 他们这些签下死契的员工压力会很大的好吗?!江秋洵懒得理会晏寒飞。她上街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街角的集市上买竹篮。这里地处城西,距离西门梨花街不远, 西城的百姓和西门外的山民便就近在梨花街附近形成了一个大的集市,每月逢一和逢五,都会在此赶集。今日便是逢五。集市上有好几个专卖竹编的摊位,竹制品色泽青翠,靠近便能闻到竹香。江秋洵一眼就看中了心仪的。这几日她已经发现了,梨花街上的女子,特别是已婚的妇人,出门都带着小竹篮。她马上要成亲了,那必须也要入乡随俗啊!给自己买个篮子,和别的妇人一样每天清晨出门给心上人买早点,和街坊邻居聊聊天……想想都开心呢。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后来确实早上挎着篮子出门,但绝不是和街坊邻居和睦友好的相处……江秋洵挑好了篮子,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了个数。说的应该是方言,江秋洵没听懂。她虽住过南疆,在南方辗转多地,但方言太多,她亦无法一一辨别。就算摊主连说带比,江秋洵也没弄明白。旁边卖手绢香囊的姑娘便给摊主传话:“这个竹篮十八文,多给一文,再送你一个竹编的小蚱蜢。”从前从江秋洵手中过的都是金山银山,十二文可太便宜了,东西还这么精美,江秋洵都不好意思讲价。竹编玩具更是不需要。她接触过的小孩儿无非就是春风酒楼的那群熊孩子,玩儿的都不是竹编玩具,而是刀具暗器。她和这位小姑娘攀谈了几句,听说锦县多竹林,道:“那感情好,我就喜欢竹林。”小姑娘道:“江姐姐也认字么?我听说读书人喜欢竹。我家就住在西山般若寺脚下,经常见有学子登寺赏竹。”江秋洵道:“我是个俗人,我认字但不读书,倒是我的心上人爱读书。我喜欢竹林,是喜欢竹鼠、竹笋,还有竹筒饭。”小姑娘道:“江姐姐若有暇,可带他来我家做客。我给你们做竹筒饭。”江秋洵笑着逗她:“那可说好了,我们去了你不能撵我走。”小姑娘急道:“决计不会!我怎会,我,我不会……”江秋洵朝她眨了下左眼,道:“那咱们就说定了。”话音落下,卖手帕的小姑娘“刷”的红了脸。江秋洵那张脸,当年戴着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都能迷倒众多武林俊杰。如今不施粉黛,亦是娇媚动人。她眉眼轻笑、展露善意时,恰如晨光初起,充满着动人的生机。一个山里来的淳朴小姑娘,哪里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对她抛媚眼,一时间不知所措。江秋洵见她又羞又急,这才惊觉自己又顺口调笑了小姑娘。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顾婓。顾婓面无表情地盯着旁边。1江秋洵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不行不行,她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拈花惹草不知收敛。她来到这个武侠世界,发现虽然这里没有前世古代朱程理学盛行之后那么保守,但也有太多她看不惯的对女子的条条框框。后来为了扳倒剑皇派,在正邪两派之中周旋,与武林之中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来往,竟是觉自在了许多。邪派那些年青一代,有些比现代人更纯粹,也没有名门大派的许多条条框框,她混迹其中,自然也放飞自我,肆意张狂。嬉笑怒骂随心,吃喝玩乐由性。好不惬意。哪怕她阴晴不定不好惹,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邪派妖女不就是这样吗?在邪派魔教的地盘之中,贞洁烈女反而扎眼得很,风骚妩媚才是泯然于众。比起魔教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她还真是个光明正大难得的好人呢。不过那是在以前。以前她是慕妖女,那般招蜂引蝶已是克制;如今她已经改头换面、金盆洗手,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都是不纯洁嘤嘤嘤。江秋洵想象了一下温柔宽和宁静守礼的林婵,如果知道曾经的“慕挽月”在情场上是如何招蜂引蝶、左右逢源……嘶!——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干出那些事情的都是慕挽月,和她江秋洵有什么关系?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林婵就是林家妇。她已经是要有家室的人了!什么武林争霸、藏宝争夺、秘籍现世、江湖仇杀、门派倾轧……对不起,她不知道,她也从来没听过!以前的那些烂桃花更是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