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向崇敬亦师亦母的林婵,既然林婵都这么说了,她便努力去做。转眼便忘了之前感到的不对劲。车队到了梨花街,林婵去了中间的院子,李秦带着护卫去了右边的小院,林昭节带着几位掌柜和随从去了左边。其余人则住在背后的院子。晏寒飞的强烈要求下,成了林婵院子的门房,搬去大门边时,可说是欢天喜地,得偿所愿的欣喜溢于言表。连李秦都因他的赤诚对他另眼相看。镖局的人都回镖局去复命了。这一路他们也看明白了,正泰商号的护卫身手不比镖局的镖头差,只是需要他们这些走熟路线的镖师们联络地头蛇,避免麻烦。真有山匪水贼,恐怕还轮不到他们出手。数十人入住几个小院,场面十分热闹。整条街的人都好奇地过来观看。梨花街上的人一个多月前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西边半条街的铺子卖了。大部分铺子都租了出去由街坊们做小买卖,只留下几个好地段的铺子主人经营。铺面换主人的时候,大家都很慌张,担心铺面的新主人收回铺子,或是增加租金。幸而为商号主人打理铺面的唐大掌柜承诺一切照旧。唯有原本主人经营的几个铺子换了人,打着正泰商号的招牌重新开业。自那时起,众人就对正泰商号的东家好奇不已。一个多月了,终于等来了,街坊邻居们纷纷来看热闹。能掌握这么排场的商队,那不得家财万贯?也不知商号主人是何方神圣。在人头攒动之中,有些人冷眼旁观,也有人和同伴低调地交换了眼神。有两个裹着头巾的汉子低声交谈:“不是说正泰商号是北方来的商贾?怎么这么多护卫?哼,看起来个个身手不差呀。”“你看那车队的指挥,像不像李星渊?”“李星渊是谁?”“李星渊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乾坤剑,拐走了银剑山庄庄主庶出的小女儿,被秦庄主带人追捕,撵狗一样地杀到了北方,听说是被人救了,赔了银剑山庄一笔聘礼,从此退隐江湖了。原来是去给正泰商号做了狗。”一个围着灰布襜的男子盯着马车眼睛发直。“咦?看马车上下来那两个戴面纱的女人!”“哎,身段儿真好。”“木高澹你个龟儿子瞪着眼睛看啥呢?再看老娘给你那双招子拧下来泡酒!回去卖你的包子!”“狗曰的贼婆娘,老子爱看哪儿看哪儿……嘶,你往哪儿踢?”……今日,这条街是热热闹闹了许久。眼看到了黄昏,人们陆陆续续散去,忽然一中年男子带着七八个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这中年男子生得干瘦,但穿着锦袍,看起来应是富贵之家,但行走时眼珠子乱转,一会儿摸胡子挠脑门儿,一会儿伸舌头舔拇指,贼眉鼠眼、不堪入目。他身边一长随走上前来,挽着袖子便往林宅大门中闯,喝道:“林婵呢?在哪儿?让她出来接我们老爷进门做客。”林婵和江秋洵早已经进了二门,晏寒飞守在门口,谁能进得去?他虽然在林婵、江秋洵面前是个虾米,却也是顶尖的武林高手。在这些普通人的面前,动武,根本就是欺负人。只见他伸手一拧,“咔嚓”一声,这长随“啊”的一声惨叫,手腕脱了臼。“尔等何人?竟敢在我家主人门前放肆!”第33章 中年男子又瘦又高, 看起来有些猴相。再看他双眼浮肿,眼袋凸出,眼下发青, 面色发黄,脚下虚浮,是再明显不过的纵欲过度之像。他见随从受辱,勃然大怒,道:“你这刁奴,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是谁?”晏寒飞冷笑, 拿起刚用来打扫院子的长扫帚,一脚踩住扫帚头,抽出扫帚上的木棍, 舞了一个棍花, 道:“不管你是谁, 今日谁敢擅闯林宅,我打断他的腿!”长长的实心木棍被他舞得虎虎生威,一看就是武艺在身。中年男子的随从被他这架势吓得连退三步,摔了个屁股墩儿,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退走,还不忘回嘴:“你闯了大祸了!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我家老爷可是你们东家的未来夫君!”此话一出, 在场百姓无不惊诧。“这姓金的前些日子不是还闹着要娶逍遥楼的桃娘么?金老太爷气得不轻。”“这女菩萨的爹娘怕是丧了良心!”“假的吧?那样天仙儿一样的人, 怎可能配给金仙茅这畜生?”“怎么不可能?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 不是寡妇就是弃妇。”晏寒飞这几日冷眼旁观, 早看出来那林老板是妖女的心头肉, 这会让听见这人胡说八道, 心道这是要死人了呀,可别连累了他!喝道:“住口!我家主人容得尔等贼奴羞辱?”这片刻间, 李秦已带着护卫出来,指着金仙茅怒道:“把这些狗贼给我捆起来!”金仙茅平日里带着这群长随横行惯了,没想到居然遇到更强势的人,慌忙道:“你们敢?!我,我可是城东金家……”李秦的人令行禁止,别说什么城东的金家,就算是御林军来了也不会停手。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曾经跟着商队杀过草原悍匪、斗过北海的海盗。这区区几个地头蛇,算得了什么?他们中任何一人单独出手都能全揍趴下!眼看着随从被打得哇哇叫唤,他也被按在地上,金仙茅连忙拿出一张绢帛,哭喊道:“我有婚书!我有婚书!我有林家的婚书!婚书上说了,将她许与我续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