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她的声音已经有了改变,林婵又因眼疾暂时看不见。江秋洵原本想的是,阿婵的视力一般三四个月后会恢复,自己便在这一段时间里,和阿婵重新认识,倾心以待,徐徐亲近。等阿婵复明之后,知道了她是当年的知风,或许也不会那么生气,能原谅她的……吧?林婵重诺,若是能讨得一句相守的诺言,哪怕生气也不会赶她走。赖在林婵身边,日复一日讨其欢心,总能有消气的那一日。可她得到的却是万万不敢奢望的结果——这许多年,林婵一直没有放下她,一直担心着她,还找了她很久。十三年,不知未来、茫然地等待,江秋洵想想都觉得窒息。这么多年,林婵该是如何难过?江秋洵只要想一想,都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每一个呼吸都沉重得心痛。她难过地想,自己留在林婵心里的形象,不该是一个小骗子、讨厌鬼吗?为什么要放在心上?……“不要哭了。”林婵捧着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的眼泪。然而江秋洵这个人,最善于恃宠而骄,得了林婵的温声细语,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如决堤一般止不住地流。林婵只好拿着绢帕继续给她擦泪。江秋洵扯着她的袖子,道:“阿婵,你骂骂我。”林婵道:“为何要骂你?”江秋洵道:“我不跟你联络,不给你消息,让你等待那么久,你不生我的气?”林婵想了想,道:“不生气。我只是会担心你。久了之后,明白担心无用。但还是会很想你。”不生气。很想你。林婵简简单单的话,比山盟海誓更动人。江秋洵抱住她的腰,道:“阿婵,你怎么这么好?”林婵搂着她,抚摸她的背,道:“你今后还会不会骗我?”她的指尖温柔地按在她的脊柱上,只要用她身后的内力按下去,便可让江秋洵半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江秋洵被她抚摸得很舒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恨不得指天发誓:“不会骗你,阿婵,我永远不会再骗你。”林婵道:“那对我还有隐瞒吗?”江秋洵有些慌乱地沉默着。那就是有了。林婵笑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多问。但从前的事便罢了,以后有事,须得和我商量,不可再离开我身边。你不在,我会担心。”江秋洵忙不迭地答应。她终于止住了泪,望向床边铜镜里,但见自己眼角还挂着泪珠,鼻头红红的,虽然林婵看不见,她还是急忙去屏风后净了面。江秋洵哭了这一场,这才回过味儿来——林婵也一直心里有她。她不是单相思。隐秘的欢喜喜便如源源不断的泉水,从心底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房中唯一的烛火有些许暗淡。天边一轮弯月,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棂,洒在床边。江秋洵看着床边正襟危坐的林婵,忍不住笑弯了眼,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林婵听见她靠近,仰头望着她。江秋洵笑盈盈道:“阿婵,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受伤了,是你亲自为我宽衣解带,沐浴擦药?”林婵点头。江秋洵道:“当初我就说,你救了我,不必等来生,今生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你。从今日起,我便兑现诺言,为姐姐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暖床……可好?”林婵道:“那昭节可要谢谢你了。”江秋洵道:“那倒不必,我还要多谢她呢。”说着伸手拉住了林婵的衣带,娇媚笑道:“阿婵,我给你宽衣呀。”林婵握住她手腕阻止道:“不必了——”江秋洵轻笑一声,悄悄道:“阿婵试一试嘛,让我伺候你,很舒服的。”她刻意压低声音,把正儿八经的宽衣说得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婉转的语调,让房中油灯的昏黄光芒也变得暧昧了起来。她语中绵绵的情意,尽数勾缠在林婵的心尖儿上,缱绻温柔。林婵忽然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好似江秋洵清凉的手腕忽然变得烫手。江秋洵又笑了一声,慢慢拉开了她外裙的腰带。林婵多少有点洁癖,衣物以白色居多,把她原本浅淡的唇色衬得多了一分嫣红。江秋洵抽掉了腰带,任由外衣顺着肩滑下去,掉落手肘处,露出有几分透明的纱质白色里衣。原本被外衣锁住的温热,一下流散开来,带着馥郁而雅致的香气。江秋洵被这香气蛊惑,矮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床边,一只手掌心脸贴近林婵胸口,嬉笑道:“阿婵,你心跳好快啊。”江秋洵嗅着香气,埋在她的侧颈,轻轻咬了一下,灼热的呼吸喷在肌肤上,明显激得身下的人战栗了一下。江秋洵心情大好,道:“阿婵,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你在想什么呢?”林婵没说话,也没动,外衫半解,任由眼前之人拉得散乱。白皙的脖颈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湿润的牙印,双眼被白绸遮挡,被江秋洵困在床边,楚楚可怜……早已没有了白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江秋洵哪里抵抗得了这样诱人的林婵?又是感叹、又是调笑地骂了一声“假正经”,亲吻她的唇角,心中满足地叹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