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只是江门主而已。燕徽柔被拎在她手上,狼狈地飘在空中,衣衫随风飘零。她往下一看,来时披荆斩棘走的那一小段路眨眼般掠了过去,自己的坚毅——显得异常地艰辛且没必要。燕徽柔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一点拎着她走。只是脸侧有一道目光擦过,燕徽柔抬头望去,又是一片橘红的日光下,她看见江袭黛唇边终于有了一丝弧度。那女人看向自己,眉目略弯,轻讽道:“如何?”似乎对那一声叹息很满意似的。“江门主真厉害。”燕徽柔乖巧地夸奖她。江袭黛神色一怔,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不笑了,神色不悦了三分。燕徽柔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接得太快而有些敷衍,于是她企图挽救道:“嗯……我是说,您提着我还能这样轻盈地飘在空中……啊——”她惊呼一声,眼前的景色变化剧烈,谁知道拎着她的女人突然发力了。燕徽柔只感觉到脸颊被风呼啦啦地吹,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存的胃似乎想要翻起来再吐出点什么,正一阵儿恶心过后,燕徽柔被扔在了地面。她滚了一圈儿,躺在地上。而江袭黛不紧不慢,如落英般飘了下来,足尖点在地面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燕徽柔看她站在身前。面前那红衣美人撑着伞,懒洋洋地问了声:“骨头没断么。嗯?”没有,但快了。燕徽柔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扶着身子站起来,目前耸立的是一座老旧的城墙,里头密密匝匝地驻扎着一些建筑,可算是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本以为只是炊烟,有几户人家。没成想这儿还落了一座小城。”燕徽柔正感慨时,城门上却飞过了几位御剑的身影,剑光甚至在后面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这是……修道人聚集的城?”江袭黛面色如常,撑起了伞,如清风一般掠过燕徽柔,从容走了进去。燕徽柔没有多想,也便跟着进了城门。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些打扮像是寻常商人,但有些腰戴佩剑身着道袍,很显然是修道之人。街道的左右两边全是各类式样的摊儿,摆着纳戒,各类劣质丹药,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还有的拖着个车,上头蒸了点馒头馍馍,各类点心,花团锦簇的,引人食指大动。燕徽柔循着香味走了过去,指了指那蒸笼,礼貌开口:“这个怎么卖呢?大娘?”“噢!小姑娘真有眼力见,这附近所有铺子就属我做的最好吃,这个一个卖……”大娘脸上堆起来的笑突然与话语一并僵住了。她的眼神定定地穿过燕徽柔,目光里先是愣怔,再是用力地瞪开,后是肉眼可见的恐惧。因为燕徽柔身后站了个女人,惊艳得让人很容易一眼瞧见。她身穿大红衣裳,手里撑着把绣花的白娟伞,正往这边瞥过来一眼。目光虽不算凌厉,明眸善睐地似在打量。但仅是这一眼,却让卖糕的大娘心中颤了一颤,从背脊寒到肚皮。这身行头,这把伞……天哪…是她……“卖个铲铲!”大娘几乎是尖叫出声,她慌忙间还撞倒了一个蒸笼,又急急忙忙捡起来开始收摊,风卷残云地推着那小车一溜烟跑没了影子。那大娘年事已高,居然还能跑得如此矫健,让燕徽柔看得愣了一愣。她的这一声尖叫引来了人群的全部注意,而那些目光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江袭黛身上。一时间,喧闹的集市集体沉默。第18章 两个拖板车的车夫撞在一起,铿铿锵锵一阵儿,木材散了满地,而那两人却滑稽地抱在一起,大气不敢出一声。正在旁边挑头花的一个年轻妇人因为惊恐而松了手,头花落在地上,柔软地滚了几圈,正碰到江袭黛裙边。她捂住了嘴,下意识护好了身后藏着的一个小孩子。那头花慢慢飞了起来,落回江袭黛的手上。燕徽柔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四周的人群,他们惊恐又麻木,一张张脸皆是煞白,但却又不敢冒然跑开,只能如木桩子一样钉在原地。活像是羊圈子里进了只狼。“江门主。”燕徽柔轻轻扯了扯江袭黛的衣袖,“这个不成,我们往前走吧。我看那边……还有座酒家。”江袭黛捻着花百无聊赖地打量了片刻。又随手掷了回去。头花飞到妇人的胳膊上,只是她一动也不动,不去伸手接,又任由它重新落了下来。“嗯。”她先一步往那酒家走去,人群又躁动了片刻,自发地为她让出了颇为宽敞的一条道路。突然一道尖锐的小孩声音亮了起来:“妖女,你什么时候去死!”一个小鹅卵石砸了过来,只是没丢中,直接砸在了地上。江袭黛的步子一停,循声看过去。孩童正是躲在刚才妇人身后的那个一个,探出了半边脑袋。但很快,便被惊恐的娘亲一把提起来,捂住了嘴。那妇人朝她的方向跪下来,痛哭流涕道:“孩子不懂事,您……您……”她说着低下了头,屏住呼吸,颤抖地看着那影子微微倾过来,挡住了天上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