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袭黛不想再来一遍,她觉得自个的心终究不是真金做的,哪怕是金子能被火炼,磕磕碰碰几?回,也该有点坑洼了。
只是燕徽柔却像是真的把江袭黛的那番长辈晚辈的话,放在了心上一样,牢牢记着上下之礼,哪怕两人共处一室,却再不与江袭黛亲近半分。
江袭黛心中自然?不虞,好像是一碗酒酿圆子摆在她面前,才尝个没几?口,却突兀地被拿走了似的。
但她没有说什么,许是觉得理?亏,亦或是觉得自己太放纵自己的感情了一点,她下意识抗拒起来,便闭上眸子静静打坐。
在静修中,这小半年的光阴一晃而过。
江袭黛在缄默中调理?了自己的伤势,还顺便盯着燕徽柔养好了伤,又提点她往上窜了一小截修为。
一切尚好。
她带着燕徽柔出?关的时候,发现均匀的天光洒在那小丫头脸颊上,这么些日子的调理?以来,她似乎变得更透亮了一点。
“好冷啊。”燕徽柔捂着肩膀,才扒开门的一道?缝,便道?:“门主,原来杀生门下雪了,先前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是很少见。”江袭黛应了一句:“燕徽柔,要出?门走走吗?”
“……不了。”
出?乎意料地,面对如此?奇景,燕徽柔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
燕徽柔温和地拒绝了她,仰头道?:“门主,我今日想把琼华殿的东西?收拾一下,住回明月轩。不知道?可行吗?”
燕徽柔又道?:“以后,我会努力修炼的。”
江袭黛一时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她撑开了那把绣花的大伞,抬足走入雪地之中,如寒天中斜逸生出?的一枝红梅,十足地孤傲。
“嗯,随你。”
第64章
杀生门的雪, 下了多日。
玉阶上有屋檐遮挡,只着一层薄雪,踩在上面不会有过多的陷没。
江袭黛却?仿佛还是能在簌簌风雪之中,听见那日燕徽柔慢慢远去?的动静, 如在耳畔。
有零星的大雪擦过她的眉梢, 冰冷一片, 像是燕徽柔的嘴唇从她的额头上离开时的感觉, 凉风吹得那里冷津津的。
江袭黛回身望去?。
雪地上留了一串脚印,从前本?来有燕徽柔的,但?是突然只有自?己了。
这?样的场景,忍不住让她蹙了眉。
燕徽柔……
江袭黛心里有些隐隐涩意, 在燕徽柔待在她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
待那个小姑娘走?了以后, 她突然觉得风冷雪冷, 下雪虽罕见,却?也没什么可看的。
这?种日子, 似乎在漫长?的光阴里更为难捱。
唯一欣慰的是, 自?从出关以后, 燕徽柔练剑异常刻苦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