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自心底地承认，两个人许久不见，如今乍然相逢，又在深夜独处一室，他对季鸣霄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他不用闭眼，也能回忆起不算太久的从前与眼前人之间的缠绵与暧昧。 他内心默默捂了会脸，突然就很丧气——他好不容易才将少年时于心中惦念不忘的月光揽入掌中，赖那鬼老天无情无义，直接帮他清零重来了。 “嗯？”易晗峥疑惑问，“哪里不一样？” 突然，他心中微微一动：“是因为……我对大人跟对别人都不相同吗？” “…………” 季鸣霄便问：“所以我以前到底在想什么，才一直让你在身边转悠？” “得出来了。”季鸣霄看着他，淡淡道，“你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吵吵嚷嚷，做一些奇奇怪怪、我理解不了的事情。但你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易晗峥随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确实有一只杯子：“看见了，没记错的话，那是我之前用来泡桂花水的杯子。所以那只杯子怎么了？” “……？”易晗峥深深呼吸一口气，“大人的意思是，我在这屋子里的分量，等于一只泡桂花水的杯子？” 他皱了皱眉，思考了半晌，还是道：“用处会比较奇怪。奇怪这个词很适合你。” “是这样么？”季鸣霄语气平淡地回问。 易晗峥忍了忍，看季鸣霄片刻，抽了把椅子，抱着俩手狠狠坐了过去。 想你了，没理由 这日他就瞧着季鸣霄独自翻书的身影，贴身过去抱住对方腰身：“大人……” “……”易晗峥抿紧了唇。季鸣霄性格较为冷淡，他从前接触了许久一段时间，习惯之后才修得了后来的正果。而现在的季鸣霄，偶尔倒是会让他有种，对方并不是遭了天道陷害，只是回到当初俩人关系僵化的时期而已。 他咬了咬后槽牙，不甘心道：“我若去了，你也得去。你抱褥子，我抱你。” “你需要！”易晗峥凶巴巴的。 “你需要！！” “…………” “但你有一些道理。” 易晗峥退开之后，季鸣霄低头整理他被弄得皱巴巴又歪歪斜斜的衣衫：“我方才想了想，你我之间与其他人间最大的差别，大抵就在你我身体上的接触太过亲密。或许有些如今我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来源于此吧。” 易晗峥沉默了一会，认真道：“大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如今的你是个傻子？” “是的，”易晗峥煞有其事道，“当时你撞到了脑袋，那之后的事情，包括从前的一些东西，你就都不记得了。” “……”眼看他不做怀疑，易晗峥摸了摸良心暗自忏悔——大人，抱歉，你真的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