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事情难以从脑海中抹消,易晗峥自认理亏,抿了抿唇,这才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与易晗峥同样,那一晚的荒唐,他也记得清楚。 ……于是,他又给了人响亮的一巴掌。 次日一早清醒之后,看着易晗峥在他面前低头认错的模样,他突然又有种:见鬼,我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妥协的诡异感觉。 易晗峥喊过季鸣霄一声之后等了等,没等到回应,他没办法,只好自己接着话道:“大人觉得,浔州城内可需要多做些准备?” 得了回应,易晗峥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他继而道:“我也觉得需要。正如我们早先分析那般,乌罪此人挑衅不断,如今唯独撇开浔州城不下手,八成不是因为畏惧中心城防备森严,而是想留着最后动手。” 易晗峥定论道:“以他的性子,他会将浔州城,或者说是浔渊宫所处城区献给咎通当祭品。” 易晗峥犹豫一下,拖着自己的椅子,向着季鸣霄身旁的方向靠了靠:“大人有何打算?” “近日以来,浔州城的警戒工作由方姑娘领人做了,其余便是在城内各处安插人手巡查,防备魔修突袭。除此之外,浔州城内,若百姓有愿离城,也差人护送至临近城区。” 然而,浔州城如今的情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然。另一方面,浔渊宫无法保证,咎通再现的目的地一定只有浔州城,换言之,任意一处都未必安全。因此,浔渊宫只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具体还要看百姓自己的意思。可唯有一点毫无疑问——浔州城必定是与咎通大战的主场。 “嗯,一众魔修借着咎通现世,气焰嚣张,统统都往外冒头,方姑娘等负责巡查的弟子一直有处理。”季鸣霄话锋一转,道,“宫内事务渐少,有苏师兄协助便可,不用你多管。明日你也出去,和方姑娘交接浔州城内工作。” 他竟难得老实,没和自己掰扯多余的。 甫一回归沉默,易晗峥只得低着脑袋,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安安静静在他桌上趴了一会。有点……生怕哪里做不好被撵出去的意味。 季鸣霄不知他在笑什么,却不认为会是好事,微蹙眉头,责问他:“你很闲?” 易晗峥扬了扬眉毛,心下不由起了捉弄的心思,索性从桌上直起身,笑眯眯道:“大人不是说了宫内事务渐少?既是如此,我便闲了下来,给自己讨些乐子总不会不行罢?” “我不出去!”易晗峥抗议着,微微向他倾了倾身,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明日大人就将我差了出去,要好久都见不着大人。今日我偏要多待一会,把明日的份补上。” 可易晗峥是个会蹬鼻子上脸的,又戳着他手臂,试探道:“我见大人很快能将事情处理完,不若晚些与我一同出去走走?” “不要!”易晗峥不见灰心丧气,竟更显嚣张,振振有词道,“自己去多没意思?反正大人今日赶不走我了,若是大人得了闲后,想跟我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话,我倒不会介意。” “嗯?”易晗峥眨巴眨巴眼睛,突而促狭一笑,“得哪儿的寸,又是进哪儿的尺?” 季鸣霄不欲理会。他说的本就是普普通通常见词,古往今来,也不见谁特意拿严格标准丈量一词,又怎会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