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心情复杂。 两人相识数年光阴,季鸣霄知道有一人的目光从始至终紧紧追随他不放,似是三年前,易晗峥打他窗前偶然路过,被他发觉后未来得及收回的匆匆一瞥。在曾经的他眼里,那目光小心翼翼,却又滚着炽烈的热度,怀着不加掩饰的憧憬与信任,却又掺裹着某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因为他看在眼里的,是易晗峥在浔渊宫多年的修行,坚持着,努力着,为他每一句夸赞与鼓励而迸发出晶亮神采的纯粹眼眸。只知道这些便够了,至于那些易晗峥不愿与他直言相告的东西,他想,它们从没有对他不好或是不利,因此,他不知道,但他没有过问的必要。 季鸣霄脑袋里乱糟糟的,良久,终是平复下心情,给自己做好充足的思想建设。 他要收回手的动作一滞,是易晗峥握住了他的手指。 季鸣霄张了张口。赶在他出声之前,易晗峥夺过了话去,说道:“我都进你的屋子啦,大人。” “可我已经越界了,”易晗峥两手握着季鸣霄的手在掌心里,偏过脑袋,弯起眼来笑着,讨巧一般地道,“本就不能作数的了。” 可他的手还在易晗峥那里没收回去,易晗峥将它握紧了些,祈愿一样的动作,低低说道:“不要下一刻,大人,本就是我在等你,你得听我一次,就明天,明天之后我绝不乱讲话了。”易晗峥抿了点唇,也不抬头,盯着他手不满地嘟哝,“你就不该有理由限制我,我又没做错事……” “可我不想讲了。”易晗峥抬起眼看他,眼神定定的,“你打断我的,我一开口就想起你是如何残忍拍在我嘴上,虽然不疼,但留了心理阴影,起码今夜是再不肯讲了。” “?我不走!!” 易晗峥扑上前搂住他腰部,闷在他衣裳里大声嚷嚷:“说好的明天作数,今天你撵不得我了!” “我那不是胡言乱语!”易晗峥仰着脑袋看他,见他表情沉沉,手臂往里圈了圈,仍是紧紧搂着他不放,唯有声音落低了些,丧丧道,“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实话,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了,你都不信我……” “你不愿信就不信吧。”易晗峥闷声说着,复又低回头去,“反正……明日之后,按刚刚约定过的,我不会再跟你说了,你既是不信,很快就能忘掉了。” 于是,季鸣霄按在易晗峥的发顶,把人脑袋一点点抬了起来。 季鸣霄按着易晗峥的脑袋没松手,看着他平淡道:“我记性没那么差,就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季鸣霄还没撵他呢。 易晗峥在他手底下摇头:“没有好处,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 惨兮兮的。季鸣霄头都疼起来了。撵,还是不撵?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撵吧,瞧瞧这小子近日连连受创又纳闷可怜的模样,不撵吧,想想真让他彻夜不眠蹲屋角还是别的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