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晗峥落了落眼帘,浅浅勾着嘴角说:“大人,你想想呀,人都是要抓着眼前的机会的,万一你明晚不许我过来了呢?” 沉默一会,季鸣霄道:“我曾让你断了你的心思,你却不听。” 季鸣霄继续道:“那我帮你断。”他示意屋门的方向,“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他做什么要自讨苦吃。季鸣霄观他模样,莫名看出了一丝可怜。 易晗峥耷拉了嘴角,垂头丧气的模样更为可怜:“我有好好做事情,也没有游手好闲只顾情爱,我……” “……”季鸣霄的思维迟滞。他的心情复杂,突然有种根本说不通的感觉。可他又有些无奈,觉着易晗峥带着种傻乎乎的乖巧,就连对他表露出来的喜欢,都是纯净而温暖的,像是一片浸过阳光的雪白羽毛。 “大人,”易晗峥打断了他,“我有听懂你刚才话里说的。” 易晗峥定定看着他:“你既说了大事当前,是不是证明大事终了便会与我细说情爱?” “你误会了。”季鸣霄果断纠正道,“我说现在无心,也不代表日后有心。你那般想了,是你个人愿景过度解读,而非我的本意。我劝你还是回去早点歇息,免得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季鸣霄敛了眉看易晗峥,心知他二人各有各的道理,不会苟同易晗峥,也懒得与易晗峥掰扯:“那就日后再说,如今少些废话。” 话落却见易晗峥笑盈盈的,点了点脑瓜子,应了声:“好,我会等到那一天。” “……”季鸣霄不好再说别的打击易晗峥。是他自己说法隐藏内涵,又没有直接表示拒绝,让人往前往后都能留存希望。 只消一个猝不及防,季鸣霄被易晗峥拥了个正着,耳边、仿佛连一指都塞不进的距离间,回响着易晗峥真情实意、充满甜丝丝爱念的一字字,一句句。 什么用意?是记不清多少日子前,易晗峥在昏黄灯火下、摇曳烛光间,捧着赤诚真心,欣喜万分与他说的:“大人,我喜欢你啊。” 季鸣霄猛然回神,呼吸猝然一滞,逃避一般,猛地从易晗峥怀里抬了一手,捂住易晗峥不止不息与他逐条列明的唇。 田边的一棵大树,易晗峥轻巧从树上翻下,落地后把手中武书往衣里一塞,整整衣裳的褶皱便要离去。 思考间,易晗峥已走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叫卖声闲聊声不绝于耳,路上又听得行人论及浔渊宫这任宫主的相关传闻,不由走了神思,飘飘忽忽地回忆起许多年前。只是如今时间一晃而过,唯有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是他自己,处境也非是几年前比得了的。 座上微醺的男人眯缝着眼睛看他,半晌问了句:“峥儿今日……可是又没有勤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