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循声望去,来人竟是林宇生。 林宇生未答话,气息未缓便大步迈入屋,颤巍巍扯住苏岁祺的衣袖,目含热切的恳求:“大师兄……此行、此行只加我一个人……” 易晗峥默默旁观许久,脑海中一线思绪疾闪,那一瞬间,他蓦然惊觉——汸城……那不是林宇生的弟弟,林宇安修行门派的所在城区吗?! 见苏岁祺不发一言,林宇生索性撒了手,急促上前两步。 季鸣霄瞥他一眼:“苏师兄现在就去差人,对付乌罪等上古魔修不可掉以轻心。林宇生留下,不许去。” “……”太冲动,他这般,坏的怕是不止他一人事。季鸣霄安静看他背影,心里即刻做下决断——既是如此,只能把人强行拦下。 易晗峥话音沉下:“说了不让你去,你也听两句劝。” 苏岁祺摇摇头,见林宇生站在原地未动,松了手来,去旁边接收外门弟子传来的信息。 “我哪不能?!”林宇生怒目圆睁,反手拽了他的衣领,哑声低吼,“你懂什么……若还当我是兄弟,就莫要拦我!”末了,他单臂狠力一振,要从易晗峥手底下挣出。 “我叫你放手啊!!”林宇生猝然截断他话,攥于他领口的手一松,就是一下不收敛力道的重拳砸在他肩头,“你自己是个没血亲的野种……还妄想叫别人随你一样不成?!”他热泪滚滚而下,浑身都发着颤,眸中哀痛与惊惧不去。 他的脑海一瞬空白,思绪全向漩涡一般的过往倒流…… 于是那会,他最怕别人那么叫自己,就仿佛他们叫的次数多了,此事就真成了真。直到再后来他来到浔渊宫……他以为他早已摆脱这个名号的阴影了的。 别人以恶意待他,他就得报复回去,委婉也好,直接也好,重心着于报复二字就好——这是他幼时就学会的生存法则。 “……”倏而,易晗峥眸中的凉意消退了。他落低了眼帘。过往与当下,他有伤也有痛,无非新伤与旧痛。何必互相伤害呢?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意气用事乃是常事,斤斤计较才是大忌。 说来,方才他就察觉一道视线注视自己,搁着以往,他定要心情愉快地看回去,或许还会顺着问询一句什么。可这会……他有点说不上什么心情,薄唇微抿,别开脸去。 林宇生安静着,终是撑手从地上爬起,大抵真是冷静了,他再没闹过一句。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领命而来,进屋行过一礼,才迫声道:“宫主,新的讯息传来了。” “然后是那特殊的暗灵根魔修乌罪,他说,这次不过是个挑衅,他们遵循魔神咎通的意志,势要一点点铲平浔州州域。” 耳畔听了这句问询,林宇生猛然转了头看传讯弟子,像是迫切至极,等他的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