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冰块丢掉,还未来得及搓搓手,就见身旁人晃悠几下,竟当真睡了过去。 自无人提出抗议。见二人远去,林宇生摸着下巴道:“他方才还说我今晚赢不了,结果他自己跑了。” “怎么?”林宇生瞪他一眼,道,“兄弟和宫主哪个……”话音一噎,他方觉何处不对,啧了声道,“算了算了,这没法比。” 泛舟堂外。 沿着水畔,他背季鸣霄从金色光团中穿过。偶有几簇光团离得近,他多了个心眼子,贴心地绕了绕。 含了酒气的温热吐息,于寒夜里似有似无撩过他后颈。好近的距离……季鸣霄身怀冰灵根,是个不怕冷的,冬日出门向来不穿很多,有隐隐热度隔着外衣传来…… 他莫名心慌,脑海里什么乱七八糟想法都往外蹦,一会想自己这样会不会把人弄掉;一会想自己是不是没找好姿势与位置,徒让人在他身上受罪;一会又想季鸣霄总穿这样少,过往醉酒,是不是也要别人背着或抱着往浔渊宫里送…… 他闷闷心道,胡悠以前说的是对的,他就是嫩得很,一点都不成熟,平平无奇的事情罢了,估计只有他会为两人过近的距离接触想东想西。 —— 易晗峥的手于冬夜里微凉,与季鸣霄因醉意发烫的面颊形成鲜明对比,冷感差异,饶是谁睡着了,都得被刺激激得来点反应。没有意识的人不会抑制自己反应,也给不出太夸张的回应,只轻声一哼,又轻又无力。 说来,胡悠过往说易晗峥假正经不是没理由的。 如此这般,胡悠哪能不说他假正经。 他抬手,想给自己清醒清醒一般,用力抹了抹脸——抹下一额头薄汗。 他呆愣愣坐在床侧,垂眸细细看了季鸣霄许久。看得太久,他就觉得,季鸣霄平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睡着了倒不显得不近人情。只是……季鸣霄总不是个亲人劳人的,就算醉了,也不过安安静静地、直接睡个昏天暗地,醒来再回归往日里的清醒与冷静。 不知基于什么心理,他再度探过回了几分暖意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季鸣霄泛红的脸颊。 他因这番失败的试探微不可察地撇了嘴角,报复一般,伸出一指,改蹭为戳。 唔……手指浅浅嵌进去一点。好在他指甲向来修的勤,也使不上多大力,匆匆收手回来,未留痕迹。 心跳蓦地加快,脸颊都有点发烧。 呼吸重了一瞬,有什么想法飞速划过,不见踪影。 小偷小摸的行为罢了……说到底,思绪溜得太快,他也没理清自己方才是想干嘛。 易晗峥冥思苦想好一会,灵光乍现。于是他小心翼翼从被褥里捞过季鸣霄手,翻一翻,掌心朝上。他眼睛不眨,视线下移,盯着手掌缓缓移向……自己左侧脸颊。 易晗峥左手持季鸣霄手在颊边轻蹭,再伸过右手,捏着季鸣霄食指在他颊上戳戳,戳戳,又戳戳,小声念着:“大人,你还回来了啊,还多一次的。”念完,他自己却难以自抑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