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了甘泉别苑, 饶是姬溯,眉宇间都出现了一抹轻松之态,不为什么, 让谁坐两个时辰马车也被晃得够呛,姬未湫感觉自己被摇晃了一路, 骨头都要被晃散了。
他懒洋洋地趴在温泉里头, 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连看一旁闭目小憩的姬溯的目光都变得清澈了。他深深觉得几个月前的自己是真的勇, 刚从昏迷中清醒没几天就从这里往皇宫去, 当时怎么不觉得累呢?
轻薄的浴衣随着水流漫卷,小雪簌簌,还未触碰到姬未湫便已化作了微凉的水滴,自发间缓缓滴落,带来了轻微的痒意。
姬未湫嫌痒, 却又懒得伸手去擦, 干脆把脑袋往温泉里一沉,在里头甩了甩头发后又继续趴着, 随口问姬溯:“皇兄一会儿有安排吗?”
姬溯闭目答道:“暂无。”
姬未湫松了一口气,道:“那可太好了, 我真怕你说一会儿打算回去再研究研究几本折子……”
姬溯丢出两个字来:“促狭。”
姬未湫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 手臂无意识地划着水玩儿:“那一会儿我们打牌?将母后带上?我们三人打叶子牌嘛~”
姬溯有些好笑,与他道:“今日莫要打扰母后。”
太后毕竟是知天命的年纪, 今日两个时辰的马车已经足够累人了,说不准这个时候已经歇下了, 哪有再叫太后起来打牌的道理?本是出来散心的, 莫要累出些病来。
“那我们两个人?”姬未湫一想也是,他在池子里打了个滚, 下一瞬间就从隐在水中的竹榻上滚进了水里。
姬溯一怔,睁开双眸,便见池面上空无一人,下一刻便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小腿上,姬未湫随之冒了出来,双臂叠在他的竹榻上,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姬未湫道:“总之,我不和你下棋。”
这是一条真理,正常人不要和那种心眼子上长了个人的那种人下棋,除非对方主动让,否则那可真是全程被逗着玩儿,要是心态不好气得脑溢血都是有的。
姬未湫是正常人,姬溯就是那种心眼子上长了个人的人。
姬溯目光柔和而平静:“想玩些什么?”
姬未湫眼睛微动,有了主意:“那先洗,洗完澡了我们就去,我来安排!”
姬溯应了一声好,不多时,两人洗完了澡出来,姬溯就被姬未湫拉着到卧房中躺下,两个宫人进来行了一礼,都是按照姬溯的规矩仔细清洁过双手又换了新衣的,开始给两人按摩。
姬未湫趴在一旁享受了一会儿,义正言辞地道:“疏通一下筋骨,有好处的,皇兄你每日坐着腰不疼吗?”
姬溯只是君王,并非圣人,他年岁并不算太大,身体康健,又因习武,精力远超常人,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累的时候,他也不愿拂了姬未湫的好意,便低声应了。
只应了这一声,便见姬未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满脸写着‘我果然将事情办到了皇兄心坎里’的样子,姬溯不禁有了一点笑意,他仿佛没有从温泉池里出来,依旧被温热的水流包裹。
就着按摩两人浅浅睡了半个多时辰,姬未湫只觉得人又活过来了,他悄悄起身去看姬溯,便见姬溯睁开了双目,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嗯?”
“皇兄还困吗?”姬未湫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这么近的距离有宫人在,姬溯是睡不着的,他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让姬溯继续睡,还是拉着他去玩。
他见姬溯眼中有些倦意,直接放弃选择,掀开被子滚进姬溯的怀里,抱紧他的腰说:“先睡!我也好困!”
算啦,本来还想拉着姬溯玩骰子的,或者让姬溯玩个‘爱妃,寡人来抓你了’之类的,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还是先睡吧。
姬溯微微一笑,侧身将姬未湫拢入了怀中,闭目睡去。
翌日姬未湫醒得有些迟,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姬溯呼吸绵长,显然还在睡梦之中,他看着姬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无比的满足,将踢飞到一旁的被子重新盖回了身上,自己则是继续挨着姬溯欣赏窗外的美景。
昨日他们歇在了泊云境,如今入目便见窗外雾气萦绕青山,潺潺水流之声伴随着簌簌白雪若有若无的钻入耳膜,姬未湫自一旁拿过稳在碳炉上的茶水喝了大半,又躺了下去。
泊云境较之其他院落已经不算是冷的了,但到底是在寒冬中,房中依旧烧着地暖,窗户是大片的琉璃制成,暖气烘人,故而时间一长就容易口干舌燥。
约莫一刻钟后姬溯便醒了过来,他垂眸见姬未湫背对着他躺在他的怀中,还当他在睡,由着心意垂首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没想到怀中人一动,调侃道:“皇兄偷偷亲我?”
原来是醒了。
姬未湫翻了个身,抬手环住了姬溯的颈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姬溯的嘴唇很薄,亲上去的时候总有些凉意,姬未湫抵着他在他唇上辗转反侧,磨着姬溯张口,与他缠绵。
姬溯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摩挲着姬未湫的后颈,温柔地舔舐着他口腔的每一寸,舌尖轻轻地触碰在一起,又摩挲着分开,亦或者纠缠在一处,亲昵地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