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未湫被横得缩了缩脖子。
姬溯在这里也就是这个反应了吧?
哦不对,这要被姬溯知道他为了醒波去吃假死药,他少说要挨顿打,这一方面姬溯从不手软。
姬未湫接了参粥喝了一大碗,吃下去后身体有些发汗,他也显得有精神了一些,又过了一日,周如晦便带他快马前往边关。
老规矩,周如晦把姬未湫往自己身上一绑,厚实的披风往他脸上一盖,就不顾他死活地疯跑,姬未湫要走十日的路程在周如晦的快马加鞭下五日就到。
一到军营,姬未湫先喝了一碗药,他对自己有点数,要不是一路上热水澡补汤不断,跟着周如晦同骑他还能靠着周如晦睡会儿,他能熬过这五天才有鬼了,就这样还硬是在营帐里躺了一天,才有力气走动。
姬未湫去问了周如晦,周如晦说让他再休息一日,明日再带他去见铎夏。
***
姬溯垂眸看着传回来的消息,一遍看完,又看了一遍,直至看了五六遍,将每个字都印在心中,这才将密报放在了火上。
火苗舔舐着纸张脆弱的边角,逐渐向上攀爬,直至皮肤传来灼痛,姬溯方才松手,任由它烧成了灰烬。
庆喜公公见状,不由低声问道:“圣上,这是?”
姬溯平静地说:“无事。”
庆喜公公方松了一口气,又见姬溯手上灼红一片,他连忙道:“圣上,您的手怎么就伤了!老奴为您上药!”
姬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平静地应了一声。
庆喜公公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忍不住道:“圣上,其实……您若是放心不下殿下,召回殿下就是,何必这般伤己呢?”
姬溯没有说话,庆喜公公也低着头,不去看他:“殿下是极敬爱您的……”
姬溯忽地开口打断了他:“你怎知他心甘情愿?”
庆喜公公一愣:“那您将殿下派出去,岂不是……”
“那就让他去。”姬溯平静到了极点,他重复了一遍:“那就让他去。”
他给了他兵符,给了他周如晦,给了他突厥,给了他邹覆流,若他有能耐掀破了这天去,这皇位给他又何妨?
他若蠢得盲信盲从,成不了事,自然也有他这皇兄在。
姬溯的指尖无意识动了动。
不是舍得,就是太不舍得,故而才容他这一次。
姬溯道:“去慈安宫。”
庆喜公公应了一声,恰好此刻伤药也上完,他连忙去招呼仪仗,姬溯上了御辇,一路行至慈安宫。太后也正奇怪,见他来了,便迎了上来:“皇帝,你怎么来了?”
一般这个时候,姬溯都忙于公务,不会来请安。
姬溯行了礼,随即道:“请母后屏退左右。”
太后见他神色,当即屏蔽左右,又将姬溯带入了内室,太后问道:“阿溯,何事这般谨慎?”
皇宫之中,有什么能让她这儿子这么谨慎?
姬溯道:“请母后入座。”
太后抿了抿嘴唇,她总觉得应当是一件大事,不由道:“可是阿湫出了事儿?你别瞒着母后,母后……有事你只管说!千万别瞒着母后。”
姬溯颔首,上前跪下,太后面色骤然白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便听姬溯道:“未湫已与定国公会面,有定国公保护,未湫无事。”
太后陡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阿湫无事就好……那又是何事?你快起来!有什么不能站着说?要你跪着?”
姬溯扬首看着太后,他鲜少有迟疑之事,姬未湫算一件,如今母后又是一件。他许久未言,太后心下不定,她垂下眼与姬溯对视,又说了一遍:“有什么事,你说,母后不是未经过风浪。”
姬溯平静地说:“母后,儿臣要了未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