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姬未湫瞪大了眼睛, 一时居然有些受宠若惊。不是,他哥什么身份,跟他一道去夜市?!这夜市是镶了金吗?镶了金那也不值得啊!还是说夜市要发生什么事关国家社稷的大事?
退一万步来说, 就是微服私访,真就去玩玩, 和他那是一个级别吗?!他出门大不了带几个护卫, 介于现在他被人盯着,再布些控防跟两个暗卫也就顶天了!他哥要出宫, 他都不敢想那坊市里还能有几个真老百姓。
这绝不是他夸张, 而是天下系于一人之身,再慎重也不为过。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也不是一定要逛那破夜市。
他并未注意到只犹豫了这一会儿,姬溯目光便越发冷沉,他问:“不愿意?”
姬未湫下意识道:“不是不愿意, 皇兄九五之尊, 微服出行兹事体大,天色已晚, 恐怕来不及布防。要不我们改日再去?”
姬溯凝视着他,慢慢地说:“想去就去。”
那就是早有安排的意思, 毕竟他哥不干没把握的事情。
姬未湫突然想通了, 嗯,他哥既然早有安排, 说明他今天就是要出宫的,说不定就是听见他想出宫, 顺手把他捎上, 如此就不必另外布防了。
“那再好不过!”姬未湫眉飞色舞:“皇兄,那我先去更衣, 皇兄也去,咱们快点,时间不早了!再晚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他说罢,行了个潦草的礼就往偏殿跑,姬溯目送他的背影而去,庆喜公公上前低声道:“圣上?”
“更衣。”姬溯举步走向了碧纱橱,庆喜公公一顿,赶忙叫人跟上。
嘿,今天是怎么了,圣上居然要出宫!
不多时,姬未湫就在马车旁等到了姬溯,兄弟两不约而同地换了一身青衣,不为其他,青色好得,世间着青衣者数不胜数。不过姬未湫觉得吧……他哥穿什么颜色都没差。
“皇兄。”姬未湫抬起一手,姬溯瞧了他一眼,便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姬未湫跟着进了去,别说,他哥的马车就是靠谱吼!虽然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内有乾坤,又宽敞又舒服,还半点不颠,他也想要!
车檐铜铃叮咚,姬未湫挑开帘子看了看外头,周围的宫人早已换成了青玄卫,姬未湫喃喃道:“青玄卫中的奸细不知查干净没……”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车上并非他一人,侧目看去,果然姬溯注视着他:“……呃,皇兄你当我没说!”
他尴尬地说:“我随口说的……有口无心,有口无心。”
姬溯并未揪着这一点不放,闭目不言。姬未湫摸了摸鼻子,挑着帘子看外头,见青玄卫身形都板正了不少,看他的目光阴嗖嗖的,更尴尬了。
要命了,一圈的高手,他说话他们还能听不到?
真是对着和尚骂秃驴。
马车走的速度不算太慢,不多时就出了皇宫,瞧着这一路连宫人都未曾见到几个,可见真是特意安排过的了。姬溯在车里,姬未湫也不敢抓两个青玄卫来陪他聊天,心想着他哥说不定也觉得无聊,指不定一会儿就来考他的功课了,干脆就先在心中组织一下语言,力求一个对答如流。
——然后再扯点伪王的势力进去,让他哥先观察起来,早日把这一批人杀干净算完。
他天然和他哥是一伙的,原著里的瑞王看不清楚,他却看得很清楚。他一身荣辱都系于姬溯,不帮亲哥难道帮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伪王?伪王若胜,登基称帝,他能落得一个好?他老母亲能落得一个好?他哥能落得一个好?恐怕连乐不思蜀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逐渐喧哗了起来,已然进了坊市,姬未湫挑起帘子看去,便见车水马龙,满目华彩,男女老少纷沓而来,载歌载舞,他笑着招呼了一声:“哥,你看外面。”
姬溯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如此繁华盛景,倒也眉间微忪,难得多看了两眼。姬未湫此时已经乐呵呵地使唤上人了,他瞧着最外头有个青衣卫有些两眼发空,无所事事的样子,便招呼了一声:“那边那个,去,那个摊子的红糖年糕买两块来,这可是老招牌了。”
那青衣卫与姬未湫对视了一眼,随即确认喊的是自己,行了一礼便去了。
不多时姬未湫就拿到了一小碟糖年糕,用油纸精巧地做了个托儿,切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白生生的年糕上撒着暗红色的红糖糖浆,上面还搁了竹签,随取随用。
青玄卫低眉顺眼地道:“殿下小心。”
“我吃惯了。”姬未湫接了:“去悦来阁买几壶新出的酒,不管是什么,指明了要新出的,再去隔壁那条街第三个糖水摊子买两筒竹筒糖水。”
那青玄卫一一记了,告退去忙活了。
姬未湫打量着手里的年糕,他自个儿买的时候,这红糖年糕是巴掌大的一整块儿,现在到手却是切成了小块,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就见庆喜公公就坐在车沿上呢,见他望来就冲他招了招手。
马车是由青玄卫牵着的,省了庆喜公公的事儿。他手里也捧着一块红糖年糕,笑呵呵地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