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闭上了嘴。
奈何说出的话无法收回。
她也不知道,怎么从让人家快走转变成了鼓励魔修去追击另一个人。
沈见碌觉得颇有成效:“你再抓她再久也没用的,我和她非亲非故,你居然赌我会为了她一只耳朵剖肚子吗?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人啊呸,不是,魔,也是要懂得变通的。”
三堂主心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变通,
如今沈见碌将骨灰吃进肚子里,如今除非将沈见碌一同带走,是无法得到的。
但是,要抓这个狡猾的修士,就肯定要放下手中这个掌着大权的楼主。
他毫不怀疑,放掉凡若尘,就会有一堆箭从不知何处射进来,将他扎成个刺猬。
但他带着凡若尘,就很难对那个修士动手。
如今修真界人才真是如过江之鲫,让他们魔修好些难受!
场上局势瞬息之间倒转,他从需要抓住凡若尘,到如今的不得不抓住凡若尘。
然而沈见碌还在悉心劝说:“你如果放了她没准还有一条生路,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轮流盯梢都能把你熬死,那个时候你可就一点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
魔修内心被些微触动,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事可行与否。
沈见碌再接再厉循循善诱:“而且你想想,在黑市没有人认识你的,你现在离开这里,下一次进来就是另一张脸,谁又能拿你怎么样?”
三堂主险些被他说动,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真的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二楼雅间,握着茶杯的老者忍不住笑出声,碍于严丝合缝的隔音阵法,外面的人听不到他这爽朗的笑声,因而也就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老者抿了口茶,感叹:“这一杯不错,火候温度都恰到好处,甚至还有了不一样的风味。”
他看向面前桌案,一字排开五只杯子,都是他泡的茶,但只有他手上这杯能被称作珍品。
面具人却看不明白,他只觉得桌上那五杯才是用料不凡火候到位,细致到没有一丝差错,他修为尚且不如何,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为何先生偏爱手中那一杯?
他悄悄朝那茶杯看一眼,水液清澈见底,分明就是一杯白水!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你这茶……”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冒犯,他委婉说道:“好像没有泡茶叶。”
老者却闭上眼,食指摩挲光滑的瓷器,缓缓道:“并不是有茶叶才能叫茶,有时什么也不放,反而能让它有自己的特点。”
面具人实在是不明白这意寓着什么,老者的心思一项难猜,他也没指望能猜到。
但他看着老者睁开眼盯着楼下的沈见碌,斗胆问了一句:“先生以前见过他吗?”
不然为何对这人如此上心?
老者微笑着点头:“见过啊,我们不但见过,还一块吃过饭。”
他就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而面具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能嗯一声。
等他发觉不对,老者笑吟吟地看着沈见碌,他几近崩溃地发出了一声。
“啊?”
*
三堂主举着刀,捏着凡若尘的脖子一步步往前,他往前,身后楼内侍从也跟着上前,但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避免激怒他。
这魔修也深知这一点,凡若尘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被人族修士包围起来也不怕。
但他一步步往前走,站在他对面的沈见碌却没有动作。
以至于,两人距离被他无限拉近。
直到,两人相隔一尺半。
这是个十分巧妙的距离,自己可以瞬息之间挥刀,让这不知何处来的混蛋修士人头落地。
对于沈见碌却也是个很合适的距离,如果他足够快,他可以重伤魔修并救下凡若尘。
所以他说:“大哥,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你把她放了,大家都好。”
三堂主冷笑:“放了她,你能保我命在吗?”
沈见碌微笑:“很显然是不行的。”
三堂主嗤笑一声,却闻这道士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输了就把人留下来并且接受惩罚,很公平吧?”
“你现在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魔族也不是没有进行过赌约,甚至说,最开始人类的赌局就是由魔修发扬光大,揪出人心中的贪欲恶念。
每个魔修,对赌都天生敏感。
他舔了舔嘴唇:“赌什么?”
沈见碌:“赌不就是靠运气吗?抽签定生死,你赢了我就剖开我的肚子把东西给你,你输了就留下来任凭我们处置。”
他似乎很有自信。
钱多多喊道:“不可以,魔修狡猾无比,他肯定会作假!”
怎么能够相信魔修的话?
三堂主看向沈见碌:“你们人族不相信,这份赌约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