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咬牙:“我不管!我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身上其实也没有多少法器,但还是奔向前,扶起跪坐在地的钟君,协助他向妖王攻去。
钟墨,或者说妖王,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意识。
事实上,哪怕钟墨还占着身体的主动权,钟君也无法杀死妖王。
上古血脉的强大,已经不是他们这群普通人所能面对的了。
如果不是脸庞漆黑流动一闪而过的面容,痛苦的神色,几乎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身体曾经是钟墨。
钟君咬牙:“你把我哥,还给我!”
妖王却嗤笑:“你哥?”
他脸色一会儿扭曲一会儿还原,就像是一个不太稳定的反应体。
他嘲道:“他已经没救了,居然还妄想通过换身体来阻止我,今天——”
“你们全都要死在这!”
他的笑声遍布天地。
也就是这一刻。
法阵上方剑文转动到了不见的一角,风声呼呼过耳,烟丝在空气中略微扭曲。
沈见碌拿出鉴心镜,正对妖王。
镜子里,是扭曲枯木的半张脸,和属于钟墨的脸。
妖王看到镜子的一瞬间,仿佛识海被击中,顿时一步不稳踉跄后退。
脑中剧烈的疼痛,以及有人不断争抢身体主动权,眼前明明灭灭的感觉,让他一退再退。
沈见碌左手一符召来。
其实那并不能算是符,更像是炼器与符咒的结合。
他用许多张白纸炼化,才有了这么一张。
尘归尘,土归土。
词条:耐久为零的一次性使用品,在它的燃烧下灵魂也扛不住。
但总归尘归尘,土归土。
只要你是本地人。
就不会有大问题。
触发条件:使用者觉醒“我命由我不由天”机制。
沈见碌几乎是丢出去的瞬间就收回了手,掌心仿佛还有被烧灼的烫。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符?
又是谁在帮他?
脑海中小精灵小声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他脑海再次一疼。
妖王被那符咒贴身,痛苦不已。
白色的火光仿佛从身体内部往外燃烧,明明衣服不见火痕,他的灵魂却备受折磨,与钟墨一起如同炼狱火烤。
钟君出剑一招比一招快,浑身血水如大雨淋漓,他却近乎癫狂。
边缘白白的,一看就很软很弹的鬼火慢慢地飘出来。
它似乎是恋恋不舍地蹭了蹭沈见碌的脸颊。
沈见碌感觉要发生什么:“你怎么了?”
鬼火不会说话,它只是最后蹭了蹭沈见碌的手心,好像是感谢这位一直保护它,还为它说话的人。
它轻轻的道别。
然后如同一道流光,冲进了浑身火光的妖王身体。
远处钟家后山光芒万丈。
风铃的剑意仿佛受到触动,剧烈地抖了一下,应声而裂。
剑尊留下的封印,居然就此失效。
屋中那空白的木盒,揭开它所需要的钱币,好像一场笑话。
封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需要千古流通的东西打开。
然而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而千古流通……
不过是大人物的谎言罢了。
原本黑暗的屋子,无数灵魂仿佛受到感召,鬼火一簇簇亮起,汇成星海。
它们像是一条漂亮的银河,飘过窗口,越过山川,绕过云烟,最后停在了祭台。
祭台烛火已灭,而它们恰逢其时。
它们环绕着,带着空中不可见的无数丝线,带着先人会有的神祷,缓缓压了下来。
淡蓝的火光如同流水,将妖王覆盖。
明明是鬼魂的力量,此刻却美如神迹。
沈见碌手中鉴心镜再次发出浓光,光芒几乎将所有人笼罩。
妖王被困无法脱身,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拉扯着与原身分离。
噗嗤——
是剑锋刺入身体的声音。
钟君双眼通红,奋力一击。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