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架住了妖王的手。
钟君面色狰狞,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吗?”
他转身喊道:“沈道友!”
沈见碌和黎尘同时走出,黎尘早已提剑上前。
沈见碌手持法器,一边安抚镇民不要害怕,一边行走着寻找着妖王弱点。
兰心喊道:“沈道友,现在还不可以!”
他们还没找到妖王真正的弱点。
难道真的要妖王和钟墨互换身体才可以?
她心下一个晃神,差点被伤到,幸亏多年磨练的剑术给她的直觉,让她避开一击。
伤口的疼痛此刻已经不那么重要,心态的疲惫,以及先祖本就对妖不友好,而施加在他们这群人不人妖不妖身上的威压,头顶结界剑文的嗡鸣,都让他们的意志力进一步消退。
沈见碌期间也时不时抛出法器助力几人,但终究是收效甚微。
他一个踉跄,脚底一疼,好像被什么扎到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那枚镜片。
鉴心镜是秘境传说里,剑尊欺骗先祖,欺骗腼南的法器。
而先祖可能终极一生都没能找到,却发现那是个谎言。
他最终停在了这里的入口,那么这个秘境又是谁的记忆投射?
以及,镜片……
他们进此处前,在外面的秘境就找到过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倒转月亮湖泊,就如同这里倒转天与地,倒转阴与阳。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喊道:“季浔,快去钟府的水牢,找段海潮他们要那面镜子!”
季浔转过头来:“段海潮?你说他们?”
沈见碌:“快去!”
季浔知道事态紧急,便不再多问,提着剑走了。
他是剑尊弟子,离开这个阵法悄无声息。
沈见碌此刻却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帮助。
蝴蝶效应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此事的发展。
但是……黎尘退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沈见碌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担心。”
黎尘:“你在害怕什么?”远处钟君和兰心还在和妖王僵持。
场上以及有部分人承受不住威压而晕倒。
他们不知所措,像多年前一样,近乎虔诚地跪拜,哪怕这里已经没有仙人,也失去了先祖。
他们像很多年前一样,天真得以为自己的虔诚能够感动上天。
他们无依无靠,只能求神拜佛。
他们早已失去了血脉里曾经的天分。
孩童的啼哭,妇人的抽噎,老人的气喘无力……
沈见碌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他该做什么。
他能够做什么。
“我害怕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们本就是以外人身份进入秘境,这里一切于他们而言都是割裂的。
“这是秘境,这里的事都是曾经发生过的。”黎尘看向他。
“你们能够从外界进来,证明那位炼器大能可能就是这里的一员,甚至他还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他说得很慢,看着沈见碌似有安抚:“所以,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他们不会输的。”
按照历史的发展。
这对钟君不知是第几次的重来。
对兰心是不知祖辈为之查探多少年的真相。
是腼南镇数年来镇民的欢声笑语,对平凡生活的憧憬向往。
是没能回来的先祖曾经也许真心期盼过有美好未来的族人们。
他也重复着,默念着:“如果历史上他们有人活下来了,就证明这不是必死之局,这不是……”
他又突然想到,钟君所说的,结束这里的最后方法是杀掉所有镇民。
真的要那么残酷吗?
这里的所有人?
那么如果杀掉了所有人。
而钟君又是不断轮回的那个……
秘境主人——
“咳咳咳咳——”
有人身受重伤,痛呼出声,却又好像觉得这样有些好笑,于是边咳边笑,半张脸都是血星子。
钟君笑着看向妖王,妖王的腹部此刻已被他捅穿一个大洞,空洞让四方汇集的妖力无法凝聚,妖王脸上异状不断扩散,甚至有些掌控不住。
红色的血管如同有活物在下游动,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