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的安也云也有些愣住了。 “安也霖才是安家亲生的少爷又如何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我才不会把属于我的富贵生活拱手让出他被抱错那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负责放映的人手忙脚乱、却无论如何也关闭不了画面。场下的观众们倒是被这理直气壮鸠占鹊巢的行为激得一片哗然。 鱼钓上了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一刻,他们仿佛觉得银幕里有人跑了出来不过很快,屏幕黑了。 “不好意思,一个小插曲, 小插曲”主持擦着头顶的汗道, “我们重来” “那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安也云气急败坏,“有人陷害我” 在准备离开时,易晚听见仆人们的议论, 带他回到了这个大厅。若非如此,他也不能看到这样一场好戏。 安也霖想不通上辈子机关算尽的安也云是怎么容许自己留下这样的视频把柄的。那一刻他感到可笑, 又感到释然。 “一切都过去了。”易晚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去个厕所。一会儿我们回公司去。” “刚刚路过了几个地方,确认了现在出去的危险性。”易晚说, “现在大家都忙起来了, 应该注意不到我们。” “嗯,暂时结束了。”他说。 他忽然瞟到了一个身影。 被安也霖发现的丁别寒 丁别寒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安也霖抓住了手臂。 他回头时听见安也霖的声音“丁别寒,你别误会了。” “误会什么。”他冷冷道。 丁别寒 安也霖“我和易晚只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他也完全只把我当成朋友。你不要多心。” “你我” “你看出来了什么”丁别寒厉声道。 “你很喜欢他,对吧”安也霖说。 丁别寒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以启齿。但是有时候,有的话现在不说出来,一辈子就再也没勇气再把它说出来了。”安也霖道,“丁别寒,我懂你的眼神。有时候过度固执,会让自己后悔。不是每个人,都有着重生的机会。” 那一刻,他感到极致的寒冷。 他的影子在镜子里颤了颤,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在即将关掉水龙头时,易晚听见了来自背后的声音“好久不见,易晚。” “易晚。” 两人对视,喻容时笑了一下,易晚低下了头。他们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喻容时也开始洗手。 易晚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嗯。喻老师知道么” “安也云在宴会上,曝光了自己的真面目。”易晚慢慢道。 易晚握着水龙头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对了。”喻容时又道,“养花时可以戴上塑料手套。身为爱豆,也要好好养护手。” 他将要快步走出卫生间,却听见喻容时的下一句话“易晚,今天你高兴么” “之前姜北被带走时,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喻容时道,“那今天呢” 易晚垂眸,最终笑笑。在喻容时看不见的地方,方才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慌张神色褪去了。 “你的第二个队友、和他的前男友们也很有意思,易晚。”喻容时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道,“一日之间幡然醒悟,像是很有远见。在那之后,我买了很多傅氏的股票。我觉得你也可以买一些,易晚。” 这也是常见、惯常有、顺理成章的豪门真假少爷的打脸情节套路。 易晚离开了厕所,只留喻容时一人在厕所中。喻容时表情不变,他轻轻叹了口气,很自然地走过去替易晚关上了水龙头。 他并没有看见易晚背对着他时的神色。 像是藏在幕布后的猫咪不想露出尾巴。 喻容时拧紧了水龙头,并回复了来自接到任务、前往这里探查情 “没有观察到任何异常人物的存在。” 至少,在满足他的好奇、了解到易晚不那么“高兴”的原因之前。 “怎么了”易晚说。 不过在即将离开时,安也霖说“易晚,有个人很喜欢你。” 安也霖笑笑。他想,易晚还真是迟钝。 易晚和安也霖走出安家大门时,正有一群穿着特殊制服的人冲进安宅。其中一人正与易晚撞上,他生得一张水墨画似的脸,和喻容时有几分相似。 “不好意思,麻烦您让让。”喻其琛道,“里面好像发生了一点事故。” “不知道真凶到底是谁”那群人中有人在讨论。 易晚侧了身,让他们过去。他就像是一个路人一样云淡风轻地被放过了。 他不会找到易晚的名字,因为易晚只是个路人,从来不在被邀请的名单上。 “豪门宴会真的会闹鬼啊” “太可怕了,卧槽,这是什么鬼片现场。” 天师大v说得煞有介事。一时间引发相关剪辑、产出无数。许多人伴着“江南有烟雨”的bg剪辑了无数红衣美人回眸一望、眼含泪水的前世今生豪门恩怨剪辑。 “我盛装出席、着旧时红衣只为与你再相遇。你依旧流着百年前的血脉,可你庆祝着生日,却忘记了我” 观众们的回应是这样的。 “也可以是女王爷,女a男o也挺火的。” “不,安也云和安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才不是什么跨越时空的爱恋啊”安家又跑出来辟谣。 “安也云不是安家的亲生孩子卧槽,我们之前都不知道” 安家 网上谣言喧嚣尘上、沸沸扬扬。终于,开始有大v出场辟谣,直指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有人陷害,是陷害普普通通的豪门恩怨就不要再夹灵异元素啦要素过多” 怎么感觉最近发际线越来越往后移了。 “处长,大v们都安排下去了,事情总算辟谣得差不多了。”女人答道,“没有引起更多的舆论风暴。” 白布上投影着t。喻其琛指着其中的图片道“最近在s市安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具体内容就不详细说了,大家手里的资料中都有写。不过值得注意的有几点。” “对了,处长。”黄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之前那个养兰花的小明星,我最近还在给他私信。可他最近火了,涨了几百万粉,已经不再看私信了” 喻其琛看向白布,轻而易举地就将易晚的事情放在了第二顺位。 池寄夏在外面玩了一天。当他回去时,宿舍里没有一个人。 “都出去了啊。”他想。 “寄夏,你在宿舍里吧你准备下行李,下周该进组补拍了。”刘哥道。 刘哥“是啊,这个人正好是易晚。杨导那边亲自打电话来问的。正好易晚最近也没别的工作,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去录歌,大后天你们进组补拍。” 池寄夏 难道刘哥帮他走关系了可杨导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啊 “算了。”他轻笑一声道,“我也很好奇,易晚会有怎样的表现。” 丁别寒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他眉头紧锁,正在刷微博。 第一条是光线科技。 合唱牡丹醉酒 这特么不是安也霖和易晚吗 “左边那个是安也霖吧。” “草啊,蘑尊居然还会唱歌” 此刻的丁别寒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真是不明白。”他低声道。 丁别寒 丁别寒回到宿舍时看见易晚 在塑料手套的阻隔下,诡兰再也咬不到易晚影子里的画皮鬼,只能徒劳而愤怒地挥舞着枝条。池寄夏抬起头来道“今天风好像有些大。” 他看着自己毫无危机感的三个室友,有一种只有自己知道真相的苍凉。他关闭了房门,再次感到深深的寒冷。 易晚回头看他一眼,池寄夏冲他挑了挑眉,严肃着脸道“我先告诉你,杨导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如果你不符合他的要求,小心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建议你这几天还是好好准备一下。” “你打算怎么准备”池寄夏一边问,一边琢磨着自己这回要不要开个金手指帮帮易晚。 易晚却笑笑,没有回答。 直到黑影将他笼罩。 浓妆艳抹的花旦在他面前挥着水袖低吟浅唱。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表演起来也格外卖力。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过程,轻轻应和地发出歌声。 那种眼神与他亲眼看见姜北退场时所流露出的眼神极为相似。像是沉默的猫科动物,终于睁开了眼。 淡然,清醒,隔离。却又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