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这回拥川没虐待那枚菊穴,抽在了红透的右臀,小穴紧了紧,居然讨好似的敞大了些,水光潋滟。拥川不理它,又一巴掌抽在游犬胯下的囊袋上,使人伸长了脖子呜咽一声,不消片刻就弓着腰交代了出来。 拥川在他龟头上摸了一把,当即将两根手指刺进了空虚已久的后穴里。狭窄的肠道一缩,颗粒状的软肉全都来包裹拥川的指。无名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整根没了进去,极润滑,没有半点阻拦。 游犬干哑地喘息着,不自觉劈开双腿,好叫那人插得更深。两根手指在他肉穴里掏了掏,没一会退出来了。 拥川翘起一只脚踩在少年高昂的性器上细细碾摩,起初的疼痛很快就被快感侵吞,游犬自发将下体朝着拥川转了些来。 太子讥讽地勾唇,看着地上那人,脚底力度又大了些。那人痛呼一声,眉头紧蹙,眼角涌出几粒泪珠。 那张清丽的少年面上被大坨的红晕渲染,眸色迷离,眼尾发红,两颊还有未干的水痕,此时更沾染了白色的淫物。游犬这幅浪荡不堪的模样,极大取悦了太子殿下。他勾唇笑着,伸手一掀,将那件蚕丝袍脱了下来。 他下体此时也是胀得不行,却还是慢悠悠地揪着游犬的头发使他跪坐,然后执起其手放在自己腰带上:“来,替本宫褪衣。” 他眼尾愈发红了,最后居然自暴自弃似地直接站起来跨坐在拥川身上,隔着衣料用下体去蹭他那处肿胀。拥川显然没料到游犬会般举动,面色阴沉下去,自己撕开了底裤,掐着游犬的腰要他一坐到底。 他咬着少年的耳垂说道,手上用足了劲,不许这吃痛的少年抽身起来。性器进得愈发深了。 拥川是个坏的,半点没饶。一边吮吸着少年柔软的小舌,一边按住其臀,自己抬胯往更深处去顶。游犬的肚子凸出来一点性器的形状,显然已经被撑得不行。他连吻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哭着撑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因为他发现,凡他一动,身体就要被顶得难受。 拥川见他没了动作,极其不满,把着他那青紫的腰开始上下移动。游犬双腿无力,甫一被拎起来,立马又软绵绵地将肿大的性器吃了回去。他好像痛极了,紧紧攥着拥川的肩头,摇晃着脑袋抽泣。 不过他还是停了一会,等着少年紧绷的穴适应自己的尺寸。拥川时不时又抬臀去撞他两撞,撞过了头——少年肠道猛缩,直接将拥川给夹泄了。 拥川当真生气了,稍一用力,带着还被插在他阴茎上的游犬站起身来,“啊——!”少年惊呼一声,下意识用腿缠紧了那人的腰,这样做的后果是:拥川的肉柱直接被吃到了最深处。游犬刚流完的眼泪又涌现出来,他痛苦地在拥川颈窝啃了一口,手指也深深插如其墨发间。 拥川肝火愈发旺盛,松了掐着他腰的手,复捧住游犬的腿弯,用力地推起,一下子将性器抽离了其穴,游犬来不及空虚,又狠狠地坐了回去。 好爽、好舒服、爽……好喜欢、还要……这样子的念头早就席卷了游犬的大脑,他于欲海浮沉,连呼吸都忘记了。 拥川思来想去,觉得就这么放过游犬实在太可惜,眼珠子一转,又生出几个把戏来。 “嘬。”有人凑过来在他耳后亲了一口,是拥川。 他的吻笨拙无力,只知道要嘴巴肉相贴,知道要伸舌头,却也只会用舌头来舔舐拥川的唇,连他的牙关都撬不开。 “……”太子殿下没了脾气,揪着少年的衣领,把他又拧了回去,干巴巴道:“别乱啃。” “这个字念“游”,来,自己写一遍。” “蠢死你。没用的东西。”他语气冰冷带些戾气,已经没了教习的兴致。这样的话语游犬听不懂,却也察觉身后人的不虞,忍不住瑟缩了身子。 他早发现拥川偏好揉捏自己双乳,此时正是尽心尽力地讨好着,乞求拥川不要厌他。 他用四指轻挠其乳下,又抬起食指去抠弄微凸的红豆,没一会就让那豆子充血发红,凸出来老高。游犬倚在他肩上看着,气息乱如麻。差了些距离,他便拇指与四指一齐用力,将那只小巧的乳房捏高了起来。 他用尖牙咬破了嘴唇求取片刻清明,伸手到胸前替拥川捏住他嘴里那只小乳,使他能脱手到其他地方去。游犬挺了挺胸脯,将胸口直往男人嘴里送。乳头被啃咬得胀痛,变得极其敏感,他泪盈盈地垂头在拥川发顶吻了一口。 此时他虽松了口,游犬自己却还没松开。乳尖胀起,晕开了可怖的殷红,原本是可爱的粉色,却被他嘬食得像是熟透的樱果,还盈着光亮的水渍,隐约可见些牙痕。他没忍住又上去咬了一口。 拥川撇他一眼:“很委屈?” 游犬强忍着疼痛,泪珠已经挂在了睫毛上,却还是执拗地掐着胸脯任由拥川啃咬。 这位太子比狗还像狗,咬得少年身子一阵阵紧绷。 男人的手捏住蓝色蚕丝袍摆,轻松掀过少年头顶,很快脱了下来,像丢破布一样弃在一旁。 “又流水了,真是……” 他边咬着,边闷闷地命令道:“把腿张开。”拥川空了一条手去轻拍少年的小腿,游犬即将被插,果然聪明了不少,心领神会地曲起双腿。拥川却从背后抱着他起身,手臂从其腿弯穿过,那姿态活像要给他把尿。 “啪!”拥川抽红了少年的屁瓣,声音微寒:“谁准你起来了。” 他趴上去时,书案上的东西被撞落一地,哐啷啷乱响。外头守着的人扬声问道:“殿下,需要属下进去吗?” “不用进来,好好守着。”他扬声答复,外头的人才收了声。 拥川捏着笔,姿态专注,察觉笔下人的身躯发颤,拧眉,左手抓住了其命根子,果然让他僵了下来。他用手指在伞头处摸了一把,全不在意掌中的东西愈发滚烫,他威胁道:“敢动一下,本宫就把这东西切了喂狗。”语气森然,把游犬吓得不轻。 他满意地欣赏片刻,在一旁的水碗里净了笔,又将笔尖落在游犬背上,一路向下,在腰窝与臀尖处故意停滞着打转。 忽然,那软绵绵凉嗖嗖的东西滑入他臀缝里去,在被淫水浸湿的穴口缓缓打转。毛笔被粘稠的液体包裹得温热,拥川不虞,复去洗笔,然后又觉得不够,退开两步,将一碗子清水泼在那白玉臀上。 拥川冷眼看着,忽然又迈步前进,将狼毫毛笔那滴水的笔尖点在那枚菊穴上。“怎么流这么多水,真不知羞。”说着,居然将毛笔生生刺了进去。 游犬的屁股甫被冷水泼过,情欲稀松了不少,穴口也没那么泥泞。冷湿的笔头插入后庭,被其中紧致穴肉刮得炸毛。而少年被异物侵犯,下意识绷紧了腿,他紧紧咬住手掌,一动不敢动。 “松下来,否则有你受的。” 可是……真的好难受…… 此时拥川又把笔往里推了推,游犬触到地面的脚尖紧紧蜷曲,半个身子悬挂在案上,他连忙伸手掐住书案的边缘防止自己摔下去。 拥川垂眼看着,用根手指把笔全塞入了肠道之中。笔杆纤细,也不及太子的男根长,全满足不了游犬的穴,却将他穴道蹭得发痒,只想乞求更多。 肠道逐渐被撑开了。可这终究是死物,没有温度、不知动弹。他夹着数支毛笔又来撩拨的行为,在拥川看来就是四个字——不、知、死、活。 太子殿下眼神晦暗了些,将手掌压在少年的小腹上:“想挨肏吗?乖,把这些东西挤出来,哥哥就赏你欢愉。”他勾唇,在游犬的小腹上用了些力下压。自己缩紧肠道,费力地把一簇毛笔往外挤。肠肉被笔杆塞得满溢,再缩着穴,难免使笔杆压在骚点上。 可他愈用力,笔杆压迫骚点就愈狠,他没几下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似乎累得不行。良久才见笔杆出来了一截。 甫至高潮,游犬两条腿都绷紧了肉,弯折起来缠在拥川腰杆上。殿下愣了片刻,很快笑开,将一只手伸到屁股下一顶,居然把好容易推出来一截的毛笔又塞了回去。 少年顷刻眼睛发酸,眼下红得像是屁眼里的肉。他抿紧嘴唇,抑制不住地抽噎了起来,颤抖着身子抬手擦泪。 游犬含着眼泪,细密地吻他。他觉得发脾气一时是爽,但他更想和拥川亲吻。 拥川手掌又穿到他屁股底下,手指钻进去又摸又抠,扯出来一支毛笔,霎时给穴道里被堵塞不可倾泻的淫水开了条甬道,淫水流淌,再加上拥川的助力,游犬的屁眼很快松懈下来,那些笔全都被淫液裹着掉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这会儿心情好多了。他想了想,又洗一支笔,蘸了上好的浓墨,将游犬的腿推起,在其腿根写下两个字——“拥川”。永不褪色,洗不去也擦不除。游犬永远属于他。 游犬困倦,将拥川射出的白精吃了个干净,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睡梦中他抱住一具温热的躯体,那人也抱着他,怀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真生气啦?”拥川面含好奇,弯腰凑着脸到游犬上方。床榻上的小少年一声不吭,只含着泪别开脑袋。 “……”游犬依旧无声流泪,泪水晕湿了殿下的胸膛,他叹一口气,用手抚摸少年的脑袋。 他捧起少年的脸颊亲了一口,用鼻尖去蹭游犬面上湿漉漉的泪痕,“饶余这一回,好么?”拥川含着其嘴唇,模糊道。 游犬抿着唇角,睫毛上还挂了泪珠。他鼻头红通通的,显示是刚哭过。拥川带侍卫“营救”他时,他正被那蒋福威——蒋老猪掐着脖子压在榻上,因为手脚被缚,挣扎全无用。他只能甩开脑袋尽量躲避蒋老猪的肥脸。面颊上还留了个狰狞的巴掌印。 蒋老猪又肥又丑,手劲也很大,殿下此时一碰,游犬就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流泪。 游犬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疑惑又痛苦。明明是那人亲自绑着他来这里的,现在救他,还给他上药……为什么? 游犬下意识想抱住他脖子,却发现自己手腕脚腕都还被束缚。又难过起来了,他躲避不过,就在拥川舌头上咬了一口。 “好痛,”拥川无耻道,“要小阿犬亲一口才好。”说着,就把脸凑在游犬面前,却不相贴。 拥川任由他横冲直撞,手掌顺着其脖颈向下抚摸,指尖带茧,摩挲细腻肌肤,惹得游犬缩了缩肩头。滚热的掌覆在小乳上,用食指碾压其奶头,又用中指和无名指并着,夹住乳尖,向上拎起来。 拥川欲将他推倒在榻上,却被一双手推拒着胸膛。他思索一会儿:“你不想在这里是么?也对……一股猪味。” “这里怎样?”拥川把人放在草地上。这是京内一处观景山,风景很好,白日见远山,晚空亮明星。四下无人,只能听见夏末的蝉鸣阵阵,还有风拂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那人伸手替他拨开碎发,在他酸胀的眼尾揉了又揉。游犬的火气消了些。不管怎样,最后来接回他,就好了。下一次,要记得珍惜他。 脑袋向下。他用嘴唇一路吮吸,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停在游犬两乳前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张开嘴含住粉色的肉粒。少年的肩脊微缩,双手却被缚着压在头顶,使他只能扭动腰身、以求慰藉。……好难受。 他另一只手并不空闲,将寂寞的奶子搂住,五指齐力揉捏。雪乳被他捏得鼓胀,乳豆被挤出来,红艳艳很诱人。拥川又用指盖来回地抠弄,充血而通红的乳头高高挺起,任人搓捻。拥川亲自绑的,谁都挣不开。 拥川喉头滚了一下,将两根手指并着插进去,内里湿乎乎的,软肉全涌上来,包裹他,邀请他。他没急着抽插,反而将手腕转了一圈,指头在里头抚摸着,体会少年最无暇、最神秘的美。 游犬腿肚绷得打颤,忽然,穴里两根手指开始抽插,全出全入,极刺激。拥川只用了两根手指,其他的指曲着,指节抵在穴口,随着手指抽插,也跟着撞击。坚硬的手骨撞得少年会阴发红,穴肉一阵阵地缩。内外夹击的快感使游犬腿肚痉挛,他瞪大眼睛望天,神志不清。 游犬的脸颊在月光照耀之下透出几分诱人的白,眼里迷离泪光,微敞着唇喘息呻吟,吐出湿乎乎的气息。鸭蛋青白与黑棋墨色的眼珠此时盈了水光,很亮。 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呻吟,全都从唇缝里挤出来,让整个夜晚变得淫乱、变得暧昧。 他沾了些游犬的爱液,把衣袍撩开,抹在自己的阴茎上。性器早已滚烫膨胀,压抑许久,早就已经肿胀不堪。 身下被热鼓鼓的东西抵住,他眼皮抖了抖,却无力推拒。粗大的阳具缓缓送入,刚进去一个头部,游犬就抽噎着胡乱抬手。他手腕上绑着绳索,摊开掌心捉了半天,什么也摸不到,他快急哭了。忽然一只手掌搭上来,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死死地攥住拥川的指头。 他一手与游犬十指相扣,一手压着其胯部,防他挣扎。负距离的接触使游犬很开心,爽是一回,感觉到那人的赤诚又是一回。 拥川将整根肉柱都贯进去,然后弯手压到少年身上,吻其唇,含其舌。游犬动情地与他亲吻,眼睛眯着,睫毛上挂了水珠。他一边唇齿交缠,一边开始抽动胯部。 拥川非要把阴茎抽出去半根以上,非要等游犬迷蒙地哭泣,然后又捣回去,从龟头到柱身,全都狠狠在爽点上碾压而过。如此反复十数回,少年整个人已经迷离,身体随着拥川的动作耸动又下缩。殿下抽胯时,留一个龟头勾着肉穴的小口,然后全根没入,将少年最深处的热切捣得泥泞不堪。 “啊……啊、啊……”他的呻吟被撞得支离破碎,眼角滚落两粒剔透的泪,游犬将那人的手掌执到唇边,轻轻地吻。湿润的嘴唇在掌心留下水迹,少年闭着眼,亲吻的神态极虔诚,像是佛前的信徒。这样纯粹的脸颊,身体却承受着拥川的爱欲。 既然无法克制,那就更加猛烈地释放。拥川的动作陡然加快了,肉体重重撞击,两只囊袋都砸得游犬屁蛋通红。少年亲吻的动作一僵,皱着眉头哭泣,“唔……呜呜……啊……”他好像在求饶,求那人轻一些、慢一些。 “呜、呜……啊……”他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趴在了拥川胸膛上,腰胯被两只大手箍着,腹部隔着衣料,体会到那人的体温。 硕大而滚热的龟头抵在柔软的花心上,随着拥川的动作而被碾压、鞭打,然后肿大、酸痛。游犬屁股肉发颤,颤成连绵一片肉浪。 两人的身子共同耸动。不知何时,游犬手腕的绳结被划开了,他张开双臂抱着拥川的脸颊,细细密密地亲吻。脸颊,嘴唇。 拥川抽插得愈发急促了,游犬哑声呻吟,被捅得越急,他亲得就越用力。肉体相撞、呻吟、喘息、咕叽咕叽的水声……如此暧昧,构成整个夜色。 浓精在穴内喷涌,小腹鼓得发胀,接连着十几股精泼在泥泞不堪的花心,他整个人被烫得发抖,眼睛瞪大,嘴巴大开着倒吸凉气,——早就发不出声音了。 性器退出来,游犬低哼一声,在拥川嘴角舔了一下。肉穴尚在蠕动,顾涌着吐出白精。爱欲的产物是流淌的淫水,夹杂着白浊在少年臀根滚落,腿心还在打颤。 游犬翘着嘴角来蹭他脸颊。他怔了片刻,笑得无奈: 自从上一回被游犬送人,拥川给哄好了,小少年就天天抱着殿下的腰,到哪里都 拥川看着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哑然失笑:“罢了、罢了。”他在游犬耳后挠了一下,“今日带你出去,去一个……不会再被本宫欺负的地方。”少年听不懂,却也抬头看着他笑。游犬惦着脚,嘴唇在他下巴贴了贴。 他一路夹着游犬出宫,把人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而上。少年眼睛很亮,对外头的世界期待极了。他抓住拥川执缰绳的手臂,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 游犬额前碎发被风扬起,笑的时候露出两粒尖尖的犬牙。他只觉得很舒服,被抱着,被带着,和那人一同去往斑斓的世界。 全都只是他以为,全都不似他以为。 高树入云,寂静的山里,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 游犬踉跄两步最终站稳,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殿下背光而坐,脸颊落了大片的阴影,教人看不清神色。他突然有些慌乱,心跳是不安的奏章。抬手抓住那人一片衣角,“啊、啊”两声,却见眼前一道寒光掠下。 他收起割断袍角的剑,说:“本宫教过你的,这叫‘割袍……断义’。”拥川冷漠地掀了掀唇角,“后会无期。” 游犬手里攥一块袍角,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下意识拔腿追上去,追上去……追……不要被抛弃……不要抛弃他……别不要他…… 他跑得很快,嘴里沙沙哑哑地蹦出来两个字音,——“拥川”。手心里的布片几乎被汗水湿透,可任他再怎么拼命地追、拼命地追,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满腔的热忱也捂不热玄铁。 摔倒了,眼泪也掉下来了,他能看见了。那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粒黑色的小点,消失在视野中。 像是开了闸,泪水在他沾染尘土的面上滚出几道清痕。游犬支着身子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块黑布。他哭得快断气了,却又拔腿跑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哑哑地叫:“拥……川……拥……川……”字音很模糊。 他接触过的人,全是为了狼皮狼肉而来,养育他了狼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他早就恨透了那些拿着弓箭、长刀的两腿人,——自私又歹毒。游犬不止一次在角落里看见那些人把狼剥皮切肉,为了要狼肉新鲜,他们还不许狼死,非要活生生地凌虐。 那是最可怖的一天,也是他自以为重获新生的一天。最后的几匹狼也被杀死了,猎人杀尽最后的狼,还提刀欲杀他,游犬恨不能扑上去把他们拆皮吃肉。他好想报仇啊,人、全都恶心!! 黑色的身影朝他走来,他下意识伸手去触摸。是真的吗?是假的吗? 拥川摘了面具看他,忽然脸色一变,把人拎起来就飞奔而去。游犬被晃得晕乎乎的,下意识用手臂圈住那人的腰,把玄色的锦袍沾染上大片尘土。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声音里夹着温和的笑意。脸颊上被人拍了两下,他眼睛扑闪着望过去,胸腔之中翻滚的热意愈发浓了。 他数不清自己摔了多少次,衣袍上全是泥灰。无论被绊多少回,都下意识把手中的布片捂在胸口,害怕弄脏了。眼泪早就流干,他颤着手,把布片捧到嘴边,轻轻地吻。 昔日的温情,全像是一捧火,薪尽火灭,徒留半抹焦灰,余温两三。 不可以不要他……天涯海角……也要……找到…… 他昏昏沉沉的,朦胧间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己身前。 官兵甲疑惑道:“哑巴?比划什么呢?”旁边的官兵乙接话,“是不是想进去?” “他身上这衣服……料子还挺好的,就是太脏了……” 他不禁有些惋惜:“这么好的料子被糟蹋成……诶我去,不想穿还不如给我呢!”黑色。 官兵乙捏着黑布细细打量,“这也是好料子……这疯子,别是哪家的少爷吧?” “妈的,真晦气!老子真想捣死他!” “嘿?你他娘的想独吞?拿出来!” 游犬浑身都疼,手腕上爬了骇人的青紫。他忍着痛,爬过去把布条捡起来,搂在手心。长时间的缺水让他流不出一滴眼泪。不必流,没有人会替他擦了。 梁老观笑眯眯地蹲下来,拿一块手帕递给他。“这位小郎君,你是想进城找人么?” 他这样盘算着,伸手遥指城门,然后又指自己:“老头我能带你进去。”他尽量笑得温和,还是掩不住一股狡恶之感。 梁老观想拉他一把,被躲开了,无奈地站着看游犬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游犬连呼吸都疼,良久才忍着痛苦立在原地。他腰背微弓,——被官兵打得狠了,背后挨了好多脚。 梁老观四十多岁了,或许因为年纪原因,又或者因为常年卑躬屈膝,腰背佝偻极。他悄默默地递了几枚铜板给官兵,讨好道:“大人您行行好,让老头我和老头家的小子进去吧,诶……他……他小时候生大病,成了疯子,前几天跑出去了,叫家里人担心得紧……” “嗳、嗳,大人您安。”梁老观又对着他深深地点了点脑袋,回身朝游犬招手。少年瘸着腿跟上,又进入了这座城。 游犬有些迷惑,抬手抓住前面那老人的衣角。游老观,把衣角抽出来,“还没到。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了。”他想了想,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到旁边的房子里借了点水,把打湿的帕子递给游犬。 游犬蹙眉,忍着帕子的腥臭擦去脸上灰尘,露出一张白净的少年面。他许久未进食饮水,脸色发白,显得有些脆弱。 他笑容愈盛,忍不住夸赞道:“小郎君长得真标志!嘿嘿……走走走,我们接着走,马上到了!” 那女子破口大骂:“死老头,大白天嚎什么!别把老娘的客给吓跑了!” 那许明娟瞪他一眼,才看向面前的少年,登时眼睛一亮。梁老观嘿嘿地笑,看见她那副表情,就知道这事稳了。 梁老观心中叫苦,知道许明娟这是要压价钱,可是也没办法,赌场的人已经找上门了……“是是是……老头我只要……” 游犬猛烈地挣扎,被几个如雷的巴掌抽得半晕。他瘫在地上,喉头涌一股甜腥。许明娟把他压着,手脚绑了绳子,期间又见他挣扎,便起了肝火。她没再赏耳光,毕竟卖人屁股就是图那张脸,不能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