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细微的颗粒感。
昏黄的灯渗进卧室,渐渐填充了空间,很密实,呼吸之间,呼之欲出的感情就此弥漫。
此时此刻,素来稳定、不轻易外泄情绪的男人看着已经睡着的人,耳廓却一片通红。
周屿迟沉默地直起身,低着头,手掌捂住脸,唯一点点的光清晰映照着他烧红滚烫的耳尖,接着是半张脸。
虽表情依旧看不出端倪,但对于周屿迟自己,心脏跳动的剧烈而清晰,是不知所措的。
男人喉结干涩地滚动,调整了好久,沉着幽深的瞳孔里流淌见不得光的情绪。
姜早毫无防备地倒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呼吸平稳,凑近闻还有淡淡酒香。
睡着的人乖得很,褪去了平日里警惕着尖尖的小刺,整个人就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被撸顺了毛。
周屿迟不再看了。
他站起来,脱掉了姜早的外套,留下一件单衣,给他盖好被子。
他还想帮姜早的手机充一下电,但他找不到,便给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振动在客厅响起,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周屿迟捡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人上赫然写着——
“疯狗”。
周屿迟:“……”
周屿迟无奈地笑了笑,觉得姜早称呼的也没错。
他把手机拿进房间充电,自己坐到了桌前,剥开一颗棒棒糖含进嘴里,打开电脑。
欲望本质上是一种演练行为。
脑里的不断复刻,反复演练,进行一种类似于练习的行为,加深而使之深刻,从而达到缓解真实渴望的目的。
在神经学上,性冲动也是如此,并不是见不得人的羞耻的事,只是一种神经学现象,而正是这些现象增加了人类大脑的神秘感和精彩性。
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的配合才让人在过程中无数次心跳加速。
所以周屿迟会去配合自己的兴奋。
他的方式就是演练。
反复在脑海里演练表达自己的欲望,并把它们记录下来。
周屿迟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字,记录上自己现在想的念的。
每一个字看上去都无比正常,连在一起看却越发不对味,越来越让人面红耳赤。
他的表达很很隐晦,直白的一般是放在手机的备忘录里。
这种记录会让他产生心理满足感,毕竟不能真的去强人家孩子不是吗。
周屿迟点开微博,发现那家叫蜜糖兔的情趣公司还在给他“路宴”的那个号发信息。
周屿迟直接把对话框删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在熟睡的孩子,把嘴里的糖咬碎。
随后周屿迟合上电脑,去洗了个澡,睡到了姜早的旁边。
—
第二天清早。
姜早清醒过来时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他昨天干了什么啊,是被人打了吗,我滴天啊这晕的。
姜早揉了揉眉心,想着上午的班要不就请假了吧。
想着他就翻了个身,稍微往前窝了点汲取温暖,手臂从被子里向前伸抱住了个热热软软的东西,再次闭上眼。
……热热软软的东西?
姜早有些迷惑。
他什么时候把肌肉衣还是等身肉垫拿到床上来了吗?
这手感这么好的嘛,还会发热,公司的产品什么时候这么逼真了。
姜早疑惑但还是阖着眼,手指头又摸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猛地睁眼。
眼前是那放大了无数倍的欠揍的脸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姜早:!?
“一大清早就向我扑来。”
周屿迟躺在床上,和姜早共用着一个枕头,眼睑懒洋洋微垂着,眼尾微翘,说:“昨晚抱这么久都不够。”
姜早被惊到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
姜早往外退了退:“我我为什么和你在一张床上……”
周屿迟早上刚醒说话挺简洁的:“自己回忆。”
姜早还真自己回忆了。
嘶……好像昨天,嗯,他喝多了,然后怎么了来着,细节都记不清了……
……他是不是闹着要去周屿迟房里睡,还亲了他……
疯了吧姜早。
姜早试图起身,却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手掌压下了他的肩,迫使他又躺了回来。
他这才发现他刚刚躺着的根本不是枕头,而是周屿迟的手臂。
最主要是这家伙居然睡觉没穿衣服,吓得姜早连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在。
幸好是在的。
周屿迟搂着乱动的姜早的肩,闭着眼轻声说:“困。再睡会,早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