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姐弟闻言一惊,连忙向外看去,只见一条大汉站在大路边,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两人,叶友孝仔细一看,不由喜上心来,连忙喊道:“对面可是李都头?” 这大汉正是寿王府的李筠,奉命去咸阳公干,路经此地,见路旁有一辆马车,便已经心生疑窦,奇怪这马车怎么停在荒草地里,怀疑被强人打劫了。他素来豪侠重义,便喝令队伍停步,自己仗着大刀前往看个虚实,果然看见有一男一女正在荒草之中,当即大喝一声。此刻听见那男子询问,心下诧异,却不答话,只是握紧钢刀,看见蒿草里走出一男一女,却都是少年,并不像剪径强人。 这时候叶娘温也认出了李筠的,当即说: “李都头忘了吗?当年寿王殿下来叶家棚子看那《梁山伯浪子回头》,奴家也在其中演戏。后来郡主也来和奴家一起唱戏呢。” 李筠这才想起来,不禁开怀笑道: “叶小娘说的不错,果有此事。”疑惑地看看两人: “不过,李某听说叶家都被邠宁军杀死,看来传言有误?” 叶友孝也笑着打趣: “李都头,你看我俩日光下有影子,那可不是什么鬼魂。” 一个念头闪过:阿耶阿娘现在是鬼魂了吗?不知他们在哪里呢? 知道又是小鬼捣乱,叶友孝也不理他,接着对李筠说道: “我和阿姐想去咸阳,可是又怕这路途上不安全,所以在此暂避一时。” 李筠却哈哈大笑起来:“瞧叶小哥儿说的,现在叛军都已消散,这条路又不远。” 他指指马车:“这样吧,你们跟着李某走,保你们一路平安。” 叶家姐弟对视一眼,真没想到有如此好事,叶娘温赶紧福了一福说道: “李都头义薄云天,小女子就沾光了。” 跟着李筠,果然一路上平安无事,坐在马车上吹着清风,看着风景,叶友孝彻底放松下来。忽然闻见阿姐身上的幽幽体香,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竟然忍不住去抚弄阿姐的秀发。 叶娘温一呆,随叶友孝抚弄一阵头发,才轻轻打开叶友孝的怪手,努努嘴指着前头的李筠,轻声说道: “莫要作怪,担心被人笑话。” 叶友孝也觉得自己胆子忒大了些。现在看阿姐并没有很是反感,只是担心有外人在场,被人家看了笑话。顿时胆子反而大了些,就要伸手去搂阿姐。这次叶娘温却很机灵脱开身,顺手扭住他耳朵: “看你还作怪?” 耳朵吃痛,连那点荷尔蒙也消散的一干二净。连连叫饶之后,叶娘温才释放了老弟的耳朵。 叶友孝摸着耳朵不停倒吸凉气,叶娘温见状好笑,轻轻用嘴帮他吹了吹。不想这一吹气,又让叶友孝有了非分之想,连忙下了车。 叶娘温好笑地看着老弟:“不坐车了?” 叶友孝苦笑:“还是地上走路安全些。” 李筠闻言笑道:“前头就是中五台,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可是在中五台见到了竟然是玄水利站在道观前,李筠的脸色立刻变了,“嗖”一声拔出钢刀,正要质问,却见玄水利打个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李都头,好久不见。” 李筠气咻咻说道: “玄水利!官家待你不薄,你竟敢不辞而别!” 李筠这一个变脸,把叶家姐弟吓得不轻: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依靠,怎么见面就要动刀?听李筠说话,才知道玄水利在凤翔逃跑之后,显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玄水利悠然回答: “温儿就是个见证。” 李筠的目光转到叶娘温身上: “她一个小娘,怎得是什么见证?” 玄水利对叶娘温说道: “温儿可还记得,你初见师父时,师父哪里有伤?” 叶娘温马上说道: “师父当时背上好深好长一个剑伤。” 玄水利循循善诱: “你可知那剑伤从何而来?” 叶友孝也插嘴说道: “师父当时被宣武军追杀,寡不敌众,负伤逃走的。” 听了叶家姐弟的解释,李筠有些疑惑地看看姐弟俩,不知是否该相信。 玄水利却态度平和: “李都头若是不忙,且请到观里喝杯茶如何?” 李筠大踏步走向道观,玄水利向姐弟俩眨眨眼,跟了上去。叶家姐弟紧随其后,进到观中,早有小道童上前斟茶,李筠还是虎着脸不说话,玄水利却问道: “老道不在这些时日,不知官家圣体是否康健?” 李筠显得无可奈何,只好先给玄水利介绍情况: “官家在兴元府便已欠安,勉强回到长安之后,始终没有痊愈。此番迎佛骨又是甚为劳神,听闻如今又有不豫。咸阳令说是此间慈恩寺存有圣僧抄录的《金刚护法经》,李某此来,便是取此经书的。” 玄水利听到官家如此推崇佛教,自然心中不愉,叹口气说道: “不是号称迎了佛骨,便可国泰民安吗?又何必再取经书?老道先前在宫中时,常对官家说《清静经》言语: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此番为朱全忠派人追杀,无法再回宫中,不知何人惑乱圣心,竟然有了这迎佛骨的闹剧。哼,枯骨若能佑国,李都头之辈,只该去佛寺担水。”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友孝见李筠陷入了沉思,便趁机问道: “弟子愚鲁,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常清静?” 玄水利一边观察李筠动静,一边顺口说道: “不论何时何地,有空就该静坐,水到渠成,元神归位,待到身心合一,灵窍自然开启。” 他见李筠还在沉思,便又说道: “友孝可还记得,为师曾经教你,有王法之地,未必就是善境。” 叶友孝对这个倒是记忆犹新,立刻说道: “师父说过,应该在宥,方为至上。” 玄水利长长叹了口气,话语中却有几分自嘲: “在宥,在宥,如今乱世,安能在宥?如今鬼蜮横行,奸佞当道,忠良之辈却只能避居山野,待到在宥之时,不知几世几年?” 李筠并不赞同玄水利的悲观论调,大声反驳: “太平盛世,自然靠了吾辈一刀一枪,杀尽狗彘之辈,王法昌明,四民各得其所,那时自然乱世终结。如道长畏首畏尾,又怎能匡时救国?” 玄水利微笑起身说道: “李都头豪言壮语,贫道非常赞赏。不过今日之事,还请都头休要与外人提起。” 李筠一愣,看看玄水利: “道长真的不随李某回宫面圣?” 玄水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朱全忠不忠。贫道只望都头将这话,说与官家,好生提防此人。” 见玄水利说的郑重,李筠倒也不敢轻忽。连忙抱拳应允: “李某定然禀告大王,再由大王奏明天子。” 玄水利点头,但显然不抱希望,说的话也是一派萧索之意: “都头肯如此报国,贫道幸甚,天下幸甚。只是啊,天命虽易窥,天道却难违。只好姑此一试,聊为尽忠吧。”喜欢被逐出中原,反手灭黄巢兴大唐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被逐出中原,反手灭黄巢兴大唐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