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人群中忽有一女子高声道 :“小师妹,师父平日待你不薄。难道你入了一趟玄渊宫,便被娜魔女莫岚蛊惑了去,竟联合魔教要谋害师尊?”丁白芷咬牙,此事再拖下去怕对自己不利,双剑齐出,直接就朝着台上袭去。“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方梓颜,今日我便要你向师父偿命!”丁白芷其实离演舞台有一段距离,但陆茹疑虑着方梓颜的身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止。这边,莫岚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凌厉的劲风,暗自运起内力准备冲破绳索。“刺啦……”利剑撕裂衣帛,继而刺进肉|体的声音。莫岚惊诧抬头,就看见一单薄身影挡在她面前,瘦削却不脆弱,如风中翠竹,纤韧不倒。身上飘然的白衣胜雪纯洁,显然不是她的。然而那素白的衣衫上却慢慢晕开鲜红,如混沌天际的一道刺目闪电,划开了久埋于眼前的迷障。脑袋里有无数碎片画面闪过,嘶吼着冲破开来,莫岚捂住头,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大师姐…… ”付不值呕出一口鲜血,嘴角的朱红还未及滴落便化做可怖的蓝紫色,这使她的笑容更加妖冶诡异,“这血的颜色,你可识得? ”“不可能,不可能的!”丁白芷持剑的手差点握不住,“怎么会?这剑上我并未涂幽冥散……”“不可能?”付不值心里腹诽:好歹是几百万空间币买来的高级货,真当这‘变色药水’就只是个用来恶作剧的沙雕玩意?前行几步,逼得对方连连后退,继而高声到:“掌门,长老们可都听见了?丁白芷她身为凌云峰首徒,私自偷习魔教功法不说,被师尊发现后竟心生怨恨,用幽冥散将其毒害。”“不,你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呵呵,没有吗?”付不值上前抓住丁白芷的手,让对方的剑再深入自己心口几分,声音如附骨之蛆:“大师姐,纵然这件事你掩饰得再好,但你可知,我这万蛊王血的心头血,对那些即便魔功修炼尚浅,蛊虫还未深入的,也依然有效。”“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师姐,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师父报仇,那你这个罪魁祸首,便自行下地狱吧!”“不…… ”丁白芷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突然口鼻七窍都迸出血来,轰然倒在了地上。“锵……”是长剑落地的声音。犹如破开迷雾的最后一道惊雷,所有的记忆彻底复苏。莫岚身形一震,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她猛然起身,终于在最后一刻,把那个脆弱如霜花的人搂在了怀里。迟到的泪水滂沱而下,顷刻冲刷净了腌臜的蓝紫色血迹,露出那张她曾经寤寐思服的姣好脸庞。付不值看着她头上那瞬间冲到100%的情感进度条,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总算是赶上了……”呢喃般的喟叹淹没在不断涌出的血沫里,即使离得这样近,莫岚依然什么都没有听清。她只见那双对她永远含着明媚笑意的眼睛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最后汇聚成嘴角的,那点似有若无的缱绻。她想张口,却发不出声,万千心绪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一起撕裂了起来。“哇”的一声,一大口鲜红呕出——竟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檀木色珠子。“快,你们快看天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鹰?是……是魔教的人!”演武台上一阵骚乱,刚才的晴空如洗倏然暗沉下去,无数的魔教教徒从鹰背上冲下来,与下方的青玉派弟子混战在一起,霎时间血雾满天。惨叫声不绝于耳,仿若阿鼻降世。莫岚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搂住怀中的付不值,仿佛这样就不会流失她的珍宝。怀中的触感温热又冰凉,熟悉却陌生。莫岚一双墨瞳里写满了破碎的茫然: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切,却又失去了整个世界。之前她毕生所求,不过是成为一方强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力量,到那时,管什么正魔两道,管什么世俗偏见,没有什么再能阻碍她和她的梓颜在一起。可是没人告诉她,当她成了少主,乃至一方教主,所爱的人却不在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对不起,梓颜……我不该,不该把你忘了……”“我知道你不忿我经常点你的哑穴,现在我没点了,梓颜你就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不说……那也不要紧。梓颜你既不想说,那就睁眼,睁眼再看我一次,啊?”“呜…”莫岚仰头,想让模糊的视野重新归复清明,再俯下身时,喉咙里只余下这一句短促的、不成形的呜咽。她眼神迷茫,身形弯曲的似一把残弓。自己明明已经将胸腔中那一颗压抑了许久的珠子吐出,怎么又发不出声音了呢?是了,人心真正悲痛到极处,是发不出声音的。可是,她又怎么能……莫岚的手轻轻按上了付不值的心口,运起内力一点一点将那里的血迹重新逼回。等到那汩汩流淌的血迹不再渗出,白衣上最后一片蓝紫色污垢也被掌风的劲道清干,她的眉目间才舒开一点好看的笑意:是了,梓颜只是睡着了,之前她是那么喜欢看自己笑,听自己说话来着。自己之前已经惹得她生气,醒来后可再不能冰着脸不说话,让人家不开心了。“世间真有如此深情,竟能将这断情绝爱的绝情丹逼出……”顾不得此时已撕下长老面具,持剑回护在自己身侧的柳逸的错愕,莫岚再次温柔抚摸上付不值的唇角,一点一点帮她拭去那里的血迹。在漫山遍野的震天喊杀声中,俯下头轻轻在她耳边低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