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营士们闻听此言后自是惊喜不已,而坐在篝火旁的营主得知此事后也是不免面露笑容、眼神中还闪过了一丝希冀之色,旋即便有营卒入前笑道:“主上将要入此巡营,都督不用再气愤儿郎愚蠢,到时候入前叙旧,再向主上请讨三十柄长柯斧配给儿郎……”
“胡说什么!大战在即,主上军务繁忙,未必会巡至此间。纵然巡至,也不能以此区区营务滋扰主上啊1 那营主听到这话后,顿时便瞪眼呵斥道,而这话落在营卒们耳中便不免有些心虚的意味。不过他们向来爱戴营主,再加上军中吹嘘自夸也是一种风潮,为免营主再尴尬,他们便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外间营卒们的欢呼声还在有节奏的响起,显然是唐公仍在继续巡营,每入一营便引起营卒们的欢呼迎接。因此其他一些尚未巡至的营垒中将士们听到这欢呼声后,各自心中也都充满了期待。
营垒外的欢呼声越来越近,就连唐公的笑语声都依稀可闻,此间营垒诸营卒们也都纷纷向营门前靠近,翘首以待即将到来的唐公。反倒是之前还在自夸资历深厚的营主这会儿缩在了人群的后方,耷拉着脑袋不甚起眼。
很快,一直拱从唐公出入的三卫儿郎们先一步来到了这座营垒外,旋即营垒外便响起轻快的马蹄声,众人全都凝神向营垒外望去,数息后身着一袭戎装的唐公便策马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中,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此间营卒们便都忙不迭的振臂欢呼起来。
在营卒们的欢呼声中,李泰在营垒前翻身下马,望着一脸激动的营卒们笑语问道:“你等是哪府军士?”
“启、启禀主上,某等、某等乃是仁兴府勋士1
听到唐公这一问话,站在人群前方的营士们忙不迭开口回答道。
“仁兴府?那你等都督应是刘三箸,他今何在?怎不来迎?”
李泰听到这回答后稍作沉吟,旋即便又开口说道。
那一直缩在队伍当中、有些怯于上前的营主听到唐公喊出自己的名字,肩膀顿时一颤,旋即便连忙拨开挡在面前的群众,冲至李泰面前,扑通一声跪拜在地接着便颤声道:“主上、郎主还记得三箸这不成器的劣奴?”
李泰弯腰一把捞起刘三箸,继而便皱眉道:“我为何要忘记你?难道你离府任官之后,各自繁忙、不常相见,就要忘了当年相扶于微、相濡以沫的故义?”
“不、不是的……仆怎敢、当年幸从郎主,永世铭记不忘!只是、只是仆离府之后,少有殊功大勋报效郎主恩用,至今才不过只是一都督营主……”
刘三箸听到这话后便连忙摇头,旋即便又一脸羞惭的说道。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皱起眉头,抓起刘三箸胳膊便往营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薄斥道:“什么叫做殊功大勋?若平定贼齐皆付予你,则我立朝何用?此营数百健儿,拜别父母乡亲,披甲入营、持刀出征,你等为我调教管理妥当,便是一功!如今大战在即,若无你们这些营主统率所部、当我爪牙,难道凭我一人,便能克敌制胜?”
讲到这里,他又望着身后一众跟随的营卒们笑语说道:“你等营士能受刘都督节制,当真有幸!他旧年于我门下便以仁厚而称,和洽群众是其所长。多有军府将主具表奏告,希望能将他调入府下任用,仁兴府主只是不允。
作此夸赞可不是在炫耀我家教优良,也在于刘都督本质良善。来日交战,你等营士安心杀敌立功,不必忧计功劳遗漏,有此体恤群下的营主,凡所立功必得褒扬犒赏1
听到这一番话,包括刘三箸在内一众营士们全都大声应诺,心中些许因为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感也都荡然无存。
李泰此番巡营不只是单纯的褒扬宽慰一众营士,还在耐心的询问他们战前还有什么需求,当听到此间营士们想要三十柄长柯斧,当即便着员送过来。
因为此间营垒足有上百个之多,为了不耽误营士们的正常休息,他也无暇在某一处营垒中久留,巡视鼓励一番,并尽量满足营士们战前的诉求,然后便转往下一处营垒。
就在唐公流转诸营慰问将士的同时,一路随从的三卫儿郎们也见识到唐公治军的一大特色,除了令行禁止之外,更有平易近人、体恤营伍的一面。
整座大营足足上百座营垒,唐公每入一营问其来处,必能立即呼喊出其营主官爵名号,上百名营主督将无一错漏,而那些营主们在受到唐公的点名鼓励之后,也都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豪情!
“主上治军,了若指掌。群徒感恩,将士用命。贼军虽众,又何惧之有1
杨坚等三卫儿郎们在随从唐公巡营几个时辰后,才得以返回营帐中稍作休息,回想之前巡营时那诸营将士激动不已的情景,这些三卫儿郎们也都深受感染,原本心中因为初临如此盛大阵仗的紧张感渐渐消失,对于来日的交战也都充满信心,归营之后也不暇解衣,只是满怀期待的枕戈待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