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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法忘记的一天。那天傍晚的校园比往常还要更热闹一点,来往的不止年轻学生,还有他们各自的家长。在学期末的最后一次家长召开期间,除去老师指定的学生代表,其余人不得逗留教室,在引导长辈落座后,不少孩子都和朋友成群地寻地方玩耍,也有个别人紧张地蹲在教室门口,时不时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印刷符号,所有人类用以表意的文字都无法诠释她当下的心境,此刻连最安静的书本都化作了喧嚷。 成欣绷紧身子,眼睛瞪得很大,像搜查犬的鼻子一般仔细嗅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侦查的角落。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很多人从她身旁走过,玩得尽兴的孩子们也涌上去,挽起他们家长的手。她是被投在这河中的浮标,起伏着、动荡着,但有根线牢牢拴着,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逃离。 距离还有点远,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她试探着往前赶了几步,张嘴叫了一声:“爸……” 这响亮的一声犹如平地炸雷,惊得行人纷纷停住脚步。 他不开口的时候,也不会让她抢先,从来都是这样,他下枪决令,她唯命是从。他在随后的叱喝中已经给事情定了性:父亲供出了他的所有,女儿却瞒着他自甘堕落!显然这是一场难熬的家长会,周围不乏有比他打扮得光鲜亮丽得多的同龄人,他以为至少还有女儿可以让他骄傲地抬起头来,却不成想在班主任抑扬顿挫地念起退班通知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名字。 蒋澄星路过这对父女时,差点儿腿一软。 该死的,那是什么。超越以往的异样之感骤然腾升,化作真切的生理电流。蒋澄星深深地吸气,无意识地轻咬着嘴唇。 那副模样简直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枪自裁,充斥着全然的依赖、信任和自觉自愿。在一瞬间她变成了一具仅仅只为执行他人意志而存在的肉体,然而她究竟在为什么人奉献鲜血和灵魂? 自家的白色矫车就在眼前,今天没叫司机,母亲从驾驶位探出脑袋来向她挥手,她示意她先稍等一下。 蒋澄星想,她无法忘记这一天了。 不过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她将要花多少时间来认清自己的内心,又将要花多少功夫来和照片上的人重逢。 在高中余下不多的日子里,成欣还是浑浑噩噩。不愿面对的事情太多,连伤口都未曾愈合,所有对未来的构想变成笑话,光阴就在虚度中度过。 在高三最昏天黑地的时候,某天晚上她趁着在宿舍排队上厕所的间隙掏出手机,一按亮屏幕便看到不知道是哪个软件发来的信息,那是一大清早,它说祝客户您生日快乐。而此时已是23:46,在她意识到今天是她18岁生日的那刻,距离它彻底过去仅仅剩下不到15分钟。 总有人说什么青春要疯狂一回,但或许能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对不少人来说就已经实属不易。她不愿再回想过往的那段经历,比起记恨,她宁愿遗忘。只是很偶尔地,还会再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那个人的传闻。蒋澄星是不用参加高考的,多少令一众高三生感到艳羡,成欣也没记住她究竟申请了哪个大学,去了哪个地方,她们终归是不搭界的,她在她前面坐了一年,到头来连认识都算不太上。 那天放学,成欣本想寻个清静,路过艺术楼的时候却被一串奔放的琴音吸引。她循着跳跃的音符来到一处音乐教室门前,看到了一个落坐于钢琴前的背影。 这一幕好像昭示了她们今后几十年的人生,一个人眼里是日落千丈,一个人眼里是豪情万丈。仅仅在这乐音还续存的片刻,她们短暂地交集了一下,此后将会像两条相交线一样,在广袤的人世间越行越远。 高中就这样结束了。再后来,她以地段好的名义劝动了父亲,报了一个离家千里的大学。去报到的那天只有她一个人,父亲和继母忙于照料刚出生的弟弟而抽不开空来。 蒋澄星发了新的朋友圈,她站在地球的不知哪端冲她笑。了下一个人。 大过年的你不要像隔壁邻居家的姐姐一样又在写阴间剧情e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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