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庆言加班,江半絮也跟着待到天黑,八点多才回到家。 江半絮神情恹恹,几乎是拖着步伐进的家门。 应迢的印象中,江半絮一直很爱笑,就算没什么可高兴的事情,那双眼睛也总是亮亮的。 吸血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快速来到江半絮身旁,让人把脸抬起来些许。 应迢眉间皱起,沉声问:“谁欺负你?” 吸血鬼的话音刚落,面前的青年就眼圈一红,几滴委屈的泪珠啪嗒砸在吸血鬼苍白的指节上。 抚在青年脸侧的手掌无措地僵硬了片刻,才缓慢地抬起给人擦泪。 应迢见状微微垂眼,收了手。 “没事,”江半絮声音闷闷的,“就是白天没把事情做好,被老师说了。” 病人看着年纪不小,左半边肢体偏瘫,是坐在轮椅上由家属推着过来的。 将病号带过来的实习生看见江半絮坐在病房外看书,就招手喊了一声。 江半絮按照程序把人先领到医生办公室,又给沈老师打了电话。 谁知道他刚开口,就被病人家属用手臂推开了:“你们科室的医生呢?” 家属的嗓门很大,吼的声音仿佛在吵架。 “不用!快点儿喊你们主任来!”家属烦躁地挥手,“等主任来了我们再说,跟你说能有什么用?” 副主任性格严肃,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 说完又转身吩咐江半絮:“你去护士站问问,他的病历转过来了没有。” 等把病人安置好,最忙的时间过去后,江半絮跑完腿回来,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大家在聊刚才的事。 “可能是嫌弃实习生,我也经历过,”一个实习学姐用自嘲的语气小声说,“他吼的好像是沈老师的新学生,成绩很优秀的,还拿过竞赛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 “刚上临床的学生都这样,以为自己多能耐,往往只会闯祸,多被毒打几次就长记性了。” 就是这么一件事。 但就算他再有心理准备,事情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避免不了会难受。 压根没想到会因为被问了一句,就当着应迢的面哭出来。 他身边亲近的人不多,只有爷爷和丁颂。 而在和丁颂相处时,江半絮一直是比较理性成熟、解决问题的那个,他下意识不想把负能量带给朋友。 “其实我真的会问诊的,神经系统检查我还在爷爷身上试过呢,而且模拟考试的时候沈老师也夸我做的很好,”江半絮的眼睛还红着,嘴上已经开始复盘,“不过我不会跟病人和家属沟通的技巧,这是我的不足。” 吸血鬼对人类社会的了解有限,江半絮讲的也笼统,他并不能完全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