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爷爷进了几次医院,开销不小,后续的康复治疗以及请护工也都需要钱。 爷爷早就把存折和银行卡都给了他,所以现在经济上是什么情况,江半絮心里都有数。 但爷爷的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后续大概率还会有很多难以避免的意外状况,一旦涉及到这些,江半絮手中的钱就显得非常微薄了。 虽然手头紧,但他一直在兼职,收入还算可观。加上如果他每年都好好努力,争取拿到最高档位的奖学金,就也能抵用一定时间的医药费。 如果爷爷一直出不了院,那江半絮只要坚持到大学毕业,等他进入医院工作,有了更好的收入,一切也都会好起来了。 恰巧碰上护士长从办公室出来,江半絮笑着上前打招呼。 “小江来啦,”护士长朝江为荣所在的病房指了指,“你爷爷算着你今天该来了,一大早就特别精神,老爷子最近状态不错。” 江为荣住院的时间长了,科室的医护人员也对江半絮家里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护士长招呼江半絮跟着管床护士去病房,自己则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青年瘦薄的背影。 江为荣几次进医院,并发症一次比一次多,连他们这些外人都怕江半絮撑不住,江半絮自己却从没灰心抱怨过一次。 有时候倒显得他们这些人的操心多余了。 江为荣想尽可能为孙子减轻些负担,已经算非常配合的一类了,但平时还是会有些消极。 江半絮上午十点钟还有课,坐在病床边跟爷爷说了会儿话,又陪着做完每天的康复训练,就急匆匆地回了学校。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和往常一样,只在晚上出门,但后来发现室友的拖鞋一直没被动过。 他有心发个微信关心一下,但又感觉两人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 老区位置偏僻,住户也大多是老人,一入夜街上就没什么人了。 他稍稍一愣,加快了步伐,身后杂乱的脚步声也跟着变快,等他又放慢速度,后面的动静就也慢下来。 这周围监控不到位,治安差,这种情况倒不算稀罕。 前面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他身上没装什么钱,最不济挨一顿揍也没事。 考虑完后,江半絮攥紧背包带,深吸一口气准备拼着跑一把。 夏天的短袖衣料很薄,冰冰凉凉的体温很快透过布料传递过来。 眼前笼下一片阴影,江半絮扭头去看,只能看清应迢苍白的脖颈,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颌。 这幅来索命的架势,不知道比色厉内荏的混混可怕多少倍。 混乱的脚步声跑远,握在江半絮肩膀上的手掌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