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会因为别人喜欢它而报以同等甚至更胜一筹的喜欢,人类却不太能如此。所以,果然狗狗要比人类温柔。说到狗狗,就不得不提面包。新的一天大早,叶心瑶同学给了我四张照片,塑封过,都是面包的。一张面包在纸箱子里睡大觉,一张面包在和叶心瑶同学握手,第三张在打哈欠,嘴巴张得老大,最后一张是叶心瑶同学抱着面包在腿上,一人一狗的合照。这张合照出自我手,不,应该说,这张合照的原版出自我手。至于现版,叶心瑶同学的脸被裁掉,照片里只能看见肩膀以下的部分。在这种地方坚持有什么意义吗?我实在猜不透叶心瑶同学的心思。只是觉得有些伤心。就算让我留一张她的照片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对她来说我跟小偷似的,得一直防着吗?我没有质问叶心瑶同学的机会,她给了我照片就从我的桌位离开了。早饭,午饭,晚饭,她都没再来找过我。我当然有些怨念,但叶心瑶同学也没有陪千岁,更没有和白杨在一起,我算不上被排挤,所以我也没办法真生她的气。然后,这样又过去一天。又一天。我自觉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为什么好像要被抛弃似的了呢?我不知道。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白杨生日前夕。晚自习结束后,我回去宿舍时,忽然听见路上的空置教室里隐约的说话声。那里没有开灯,我有些害怕。我知道黑暗里会藏着妖怪,所以觉得早点离开为妙,但后来又觉得声音熟悉,好像叶心瑶同学,就不得不鼓起勇气去查探情况。万一叶心瑶同学被妖怪抓走了呢?……好吧,不是。和叶心瑶同学说话的另一个人,似乎是千岁。声音断断续续,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我听不清楚到底是在说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见“白杨”、“故意”、“喜欢”这样的字眼。感觉千岁似乎很生气。随后,是气势汹汹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桌子撞动声,以及…开门声。千岁红着眼眶,瞪着站在门边的我。“我……”我正想解释,她却没有要听的意思,啪嗒嗒跑走了。又陷入寂静。我知道叶心瑶同学还在教室里,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我摸索着进去找开关开灯,却迟迟摸不到按钮,我甚至不小心撞到桌角,疼了好一阵。难道每个教室的开关还会安在不同的地方吗?“安澜?”叶心瑶同学忽然叫我名字,“不要开灯。”她说。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我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非要解释的话,就是感冒了以后鼻子被堵住那种感觉。她又在哭吗?“我看不到你……”我回答。“你等一下。”过了好一阵,教室里忽然迸发亮光,是叶心瑶同学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手电筒照向我,有些刺眼。只保持了一瞬,叶心瑶同学就把光转向地面了。我只知道她坐在椅子上,还是看不清她的脸。“怎么了?”她问。我觉得她抢了我的词,那明明是我该问的问题才对。“我刚听见这里有说话声……”“你在偷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安澜,以前偷拍我,现在又开始偷听了?”“我才没有!我只是路过!”我被她打乱了阵脚,赶紧解释。“噗嗤……”她忽然笑出声,听起来假兮兮的,“好啦,逗你的啦,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那么说,我却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弹。“刚才,怎么了?”“没怎么啊。”“骗人。你声音都变了。你在哭?”我没等她回答,忽地把灯打开,看向她。她的脸红彤彤的,眼眶湿润微微反光,正惊慌地看我。只一瞬,她就把脑袋别过去,胳膊挡住脸,装作不适应光线的样子。“不是说好不开灯的吗?”她不满地问。“谁让你要骗我…”我走上去,从书包里掏出卫生纸给她。她不接,我就只好拿开她的胳膊,强硬地给她擦眼泪。千岁把叶心瑶同学弄哭了。我生气到极点。几天前我还在为千岁打抱不平,现在看来这根本没必要。我再也不会管千岁了。“我自己可以。”她把纸巾拿过去,潦草地抹眼睛,轻飘飘地说:“千岁明天应该不会告白了。”“别管她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换成我,我大概也会生气。”“那又不是你的错!那是白杨的问题,凭什么迁怒到你身上!”“咦?你怎么知道?”“白杨之前跟我坦白说他喜欢你了。”叶心瑶同学皱起眉毛:“果然吗……欸?不对,他为什么会单单告诉你?”“我逼问他的。”叶心瑶同学又笑出声,这次大概是真心在笑:“我不信。你个爱哭鬼,还逼问起别人了?”“你还说我,你不也老哭?”“我哪有?”“上次送面包的时候,出来你就在哭。”“我没有。”“你就有。”“没有。”她盯着我的眼睛,目光炯炯,睫毛上还闪烁水珠,实在可怜楚楚。我没办法,只好妥协:“好吧。那就没有。”她抿抿嘴巴,忽然问:“……说真的,我问你哦,我是不是挺讨人厌的?”“不啊,才没有。千岁才讨人厌。……我再也不理她了……还有……我很喜欢叶心瑶同学。”叶心瑶同学愣住不说话了,见状我也慌了心。我说了什么?这真不像我会说出来的话。我感觉脸开始发烫了,一直烧到耳根子。拜托,快说点什么啊。“谢谢。我开心多了。那那个…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家了。”“好。”我如释重负,背上书包往门口逃。逃到一半,我回忆起我的书包里还有准备给她的橘子。自从她说喜欢这东西以后,我到哪里都会带一些。“你吃橘子吗?”我问她。“……嗯。”第11章 多余白杨生日如约而至。下午课间,我和叶心瑶同学一同把礼物交出去——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实用的搭配。他笑着接受,说谢谢,没对礼物作任何评价。等到我们要离开时,他叫住叶心瑶同学:“叶心瑶,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有什么事吗?”“……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也许你愿意来庆祝一下?”“啊,下午的话恰好我有点事。”“那晚上呢?”“嗯……晚上也不太方便,真抱歉。”白杨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没关系。”他说。我们离开了,这件事再没有下文。随后,叶心瑶同学去辅导她的另一个朋友写作业。最近似乎是因为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她经常被人拜托讲解题目,几乎是被当成助教使唤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