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次开始解扣子。 “周景淮！”黎穗的双手抵在他胸口，瞪着眼睛佯装凶狠，“你不要得寸进尺。” 黎穗：“……” “叮——” 其实密码，许梅一早就告诉过她，也跟她说，到了之后可以直接进，但黎穗考虑到，江灼有时候会回来，她擅自进去，似乎不太礼貌。 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 黎穗打招呼的话语才开头了一个字，就被迫卡住，因为眼前不是许梅，而是满脸惺忪的江灼。 黎穗和他，说熟也不熟，自然有些尴尬：“额……师父呢？” “那我等她会儿。”黎穗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江灼，我内——” 赵亦旋打着呵欠看了过来，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坦然地笑着和她挥了挥手：“早啊。” 赵亦旋素面朝天，表情带着几分无语：“你干嘛？” 黎穗有些尴尬地蹭了蹭鼻尖，移开眼神。 赵亦旋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接过江灼递来的温水，听到他说：“我去做早饭，吃完我们出发。” “约会呗。”赵亦旋喝口水，耸耸肩道，“你别说，小男孩儿就是屁事多。” 她和周景淮，似乎还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 她立刻追问：“你们去哪里约会啊？” 黎穗点了点头。 “……”黎穗光是听这四个字，耳朵就红了，“有没有，稍微疏离一点的。” 说着，她走到餐桌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张票递了过来。 “朋友开的，送你。” “那不正好吗？你想想——”赵亦旋经验十足，有理有据地说，“冬天的帐篷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听说过几天还有初雪，那就更浪漫了。” “听姐姐的。”赵亦旋笃定道，“我记得之前我和江灼去过一次，那里氛围真挺好的，人也不多……” 直到说完，赵亦旋才疑惑地问了句：“你扯我衣服干嘛？” 赵亦旋回头一看，江灼正站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赵亦旋：“……？” 黎穗自然是不会收的，推拒了几次，许梅才没再坚持。 抽屉里除了一些她自己的东西，还有一些，是之前爷爷留下的，她从未动过。 爷爷两鬓斑白，穿着一件印有米老鼠的白色t恤，站在瀑布前，跟老顽童似的，笑着对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那姐姐人很好，不仅用自己的手机帮爷爷拍了照，还发到了爷爷那老人机上。 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在桌上，黎穗转头继续收拾抽屉，一旁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明天就不来了啊？” 虽然每天都身处同一个市集，但大家都忙，已经好些天没见过，黎穗笑了笑，停下手里的动作。 “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你搁这大扫除呢。”刘文姿拢着外套迈进门槛，拉开椅子坐下，莫名其妙地感慨，“真好。”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虽然我那时候觉得你的快乐是装的，但后来看到你为了谈霄，开始患得患失，我又觉得挺可惜的。”刘文姿撑着下巴，懒洋洋勾了勾唇，“还好现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船已过千层山。” “哦。”刘文姿不甚在意，视线扫过桌角，突然被那张照片吸引。 “你高中的时候没见过我爷爷？他有时候就在学校门口摆摊的。” 黎穗本来以为她的意思是觉得小摊卫生条件不行，却没想到她下一句是—— “……”有理有据。 “眼熟？”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刘文姿放弃回忆，把照片递回给她：“可能就是高中的时候见过吧。”翼翼塞进手提包的夹层里。 黎穗猜测：“又是你那个哥哥啊？” “他还缠着你要钱吗？” 毕竟是刘文姿的家事，黎穗也不好多置喙，只能担心叮嘱：“你保护好自己。” “那就好。”黎穗也为她松了口气。 “嗯。” 她站在门口，盯着招牌看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时，心里没有丝毫失落，更多的是释然，因为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需要靠这家小店来怀念爷爷。 而后天，就是周景淮的生日。 她急匆匆进了小区，还没到家，就在楼下看到了一身家居服的周景淮，他左手抱着公主，右手牵着大圣，正一派悠闲地散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