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这明明从一开始就刻在她脑子里的“判定”，过去五年了，她依旧找不到一个佐证。 是聊不到一起？明明他们有来有往的时候，可以怼一晚上。 最近每天同床共枕，她也睡得挺好的。 黎穗摇摇头，一时哑口无言。 二楼一共三间卧室，门都开着，可以看到其中两间的家具上还都罩着防尘罩。 黎穗想起本来是让他收拾房间，她来做饭的，结果因为一通插曲，最后饭还是给他做了，估计还没来得及收拾另一间。 她刚迈出一条腿，手腕却被人抓住，黎穗抬头，对上周景淮坦然自若的目光。 “……” 黎穗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随、随便你吧。” 黎穗其实也习惯了，反正这几天家里的灯虽然修好了，但周景淮说新灯泡太亮，照得他眼睛疼，最终还是在她房间睡的。 这一夜，黎穗甚至忘了要戴耳塞。 第一次，周景淮突然回家，她和周景淮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看了大半夜。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周景淮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周景淮沉默片刻，也翻了个身，俩人隔着二三十厘米的距离，在黑暗中无声对视。 “你这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年暑假…… 那天她在商场奶茶店结束晚班的兼职，出了商场大门，才发现外面雷声大作。 本来想在门口等雨势变小再走的，中途周芷玉却正好打电话过来，问她明天去不去吃饭的事情。 “干妈，我还在商场门口。”黎穗站在柱子后避开风雨，扯着嗓子，“雨太大了，我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干妈，不……” 不等她拒绝，周芷玉就挂了电话。 黑暗本就容易让人多想，她蹲在柱子后，脑子里闪过无数儿时的画面，驱赶、呵斥、哭泣…… 黎穗额头前的发丝，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连带着睫毛也湿漉漉的。 …… 周景淮轻笑一声：“就是因为你一句话都没说。” 安静了一会儿，周景淮突然问：“为什么怕打雷？” “但是后来我又想，我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就算要劈，也不应该劈我。”黎穗眨眨眼，贴心地说，“像你这样的，出门就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知道，夫妻嘴吧。” “别人夫妻相，我们夫妻嘴。” “就……”黎穗纠结了半天，找不到一个自觉合理的理由，最后只模棱两可地说，“阿姨喜欢演戏，我想着，正好给她一个舞台。” 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然后气得其他小朋友哇哇大哭。 但面对周景淮，她好像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无所谓任何人对她的评价，却有些害怕，真的在周景淮脸上，看到鄙夷的神色，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时至今日，她好像不得不承认，周景淮在她心里的分量。 作为真正的丈夫。 大清早的，超市没什么客人，天气却不冷不热，清风拂面，老板娘搬了摇椅坐在超市门口，手里拿着个手机，专心致志地看着。 老板娘抬头，赶忙收起手机，热情地起身握住了黎穗的手。 “嗯。”黎穗点了点头，“阿姨，昨天……谢谢你啊。” 亏她还担心了一晚上。 “阿姨。”周景淮礼貌微笑道，“您演技也不错。” 黎穗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村花。” “阿姨，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娘满脸欣慰，“你爷爷在天上看到，也就放心了。” 她说，虽然黎穗没有爸妈，但村子里有无数她的爸妈。 黎穗很显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到他问，没有一丝犹豫就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