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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所求无非团圆而已。故人还魂,岂不是天意见怜?裴琢玉的呼吸一滞。恢复裴治的名位无妨,但当这件事情跟死了很多年的裴治归来一道出现,很难不产生联想。“要不是殿下派遣你们来新安,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公主殿下大功,圣人感动,便下恩旨恢复昔年无辜遭牵连的驸马名位。驸马归来,是天数啊——”那人语调拖曳得极长,抑扬顿挫的,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些事。裴琢玉的脑海中嗡嗡作响。一些凌乱的思绪逐渐贯成一条线。公主算定燕王要逃,派遣她们来一为声名,一为功劳复驸马之位?一旦驸马名位恢复,那他重新回到公主府就顺理成章了?五月的风吹在脸上冷得像是寒流,浑浑噩噩的脑子立马就清明了。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又好像一切都在眼前明晰起来了。裴琢玉浑身哆嗦,她的神色很惨怛。疲乏是个好理由,她避开了人群,藏身在一个孤寂的角落消化那成堆的信息。旁人的话不能信对不对?如果想要答案,得公主亲口言说,不是吗?那些悄无声息扎下的刺像是藤蔓一样,将她紧紧地缠绕。裴琢玉的心神恍惚,精神濒临崩溃。早前便已经送信说准备回长安了,可等到公主府的人来相催的时候,裴琢玉心中的归意被打散一大半。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佯装无意问公主府上的事,可不论她如何打听,侍从都对“驸马”的事闭口不言。除了公主有交代,还有什么可能呢?“听说圣人恢复了驸马名位?”裴琢玉凉凉地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侍从一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说。裴琢玉得到了答案。并没有声嘶力竭的哭,裴琢玉很平静。她可以将不想思考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去,不去想不去念,就不会有半点心伤。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玉佩,她温声道:“新安病患还未痊愈,再过半月我便回京。”侍从带回公主府的只有“归期”,她并没有发现裴琢玉的重重心事。有了确切的日子,宁轻衣总算是心安了。她将思绪放在长安的事上,准备看燕王的下一步动作。要她说,燕王的胆子是跟不上野心的,好在有人日夜怂恿,总能让他奋起一回。只要他知道害了鲁王,不用背负任何的后果,他就能放开胆子去做一次。端阳后,风和日丽。诸王贵戚一道打马球。马球本来就是一样危险的运动,在惊惧中,鲁王**的马突然躁动起来,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下,鲁王堕马闷绝,而那匹发疯的马,当然第一时间被处置了。马球场在南府,不远处就是校正医书局,里面校书的大夫也是能够医人的。可惜这日一个医都没在,等到外头的大夫匆匆忙忙过来,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贵戚们心中恐慌,噤若寒蝉,生怕之后被盛怒的圣人牵连。倒是有人不经意问了句:“怎么今日这边的大夫们都没在?”如果来得及时,下场未必会这样坏。有人询问就会有人打探,可等到集书馆那边才知道,里头也是乱糟糟一团,倒不是为了鲁王堕马事,而是清河公主突然间发病,奄奄一息。府上的医者无能为力,便将校正医书局中的大夫全部都招揽过去了。得到消息的人面面相觑,心中越发震恐。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宫中,正在与宰臣议事的承天帝得到了消息后,眼睛暴凸,脑中嗡嗡作响。还没等他仔细询问鲁王堕马事,便又从内侍那得到皇后派遣尚药局的奉御前往清河公主府的事,仔细一问才知道,清河公主忽然间发病。要知道她先前身体好些了,都能出席宫中宴会了,怎么好端端的,在这会儿出了事?承天帝浑身哆嗦,派遣宰臣和中使分成两拨,一群人前往鲁王那处,一群人则是前往清河公主府。公主府里。钱白泽面色沉凝,她望着表情颓丧的大夫,厉声喝问道:“怎么回事?”大夫战战兢兢的,哭丧着脸说:“呕吐、气短、抽搐……是中毒之状。这毒连日侵透身体,殿下本就体弱,现在——”钱白泽神色恐怖,浑身阴沉得像是要吃人:“现在如何?”大夫低头,讷讷道:“只能听天由命。”钱白泽怒声道:“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一切都秉持天意的。”毒从哪里来?要狠狠地查。清河公主的吃穿用度都有记录,如果是从食物中下毒,那试药的肯定也会有症状。一项一项排查,疑点就落在府中的“驸马”身上。因为清河公主信重“驸马”,他亲手熬煎的药,公主从不让人试毒,直接饮下。碧仙取出一张方子递给大夫,又说:“这是‘驸马’替殿下开的药。”看到了药方的大夫神色骤变:“里头有少量的附子、钩吻,虽然毒可入药,可殿下身体未必能够承受住这药方的烈性。驸马当年一直为殿下调理身体,怎么会不知这一点?”是啊,驸马怎么会不知道呢?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明了了,不管是真的假的驸马,既然有谋害公主的嫌疑,那都是要被押入大牢的。那假驸马手生的理由在这样的大事下立不住脚了。无心之过总比蓄意谋害罪责要轻些。他本来就不是裴治,被钱白泽打了一顿后,就告饶坦白自己的虚假身份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为什么要假扮驸马?他跟鲁王是什么关系?先前鲁王提出恢复裴治身份的建议,在这会儿也变得用心险恶了。一件件事情放在一起看,分明就是蓄谋已久。至于鲁王,堕马闷绝的人如何辩驳?得到消息后的承天帝,满心都是被儿子愚弄的不快,在种种情绪的刺激下,直接病来如山倒。鲁王堕马看着很不简单,也许不是意外,可他还能继续调查吗?不能。就算真的是儿子们私下斗争,他也要挣扎着、强撑着病体将事情抹平。鲁王害清河的事不能宣扬。燕王有可能谋害鲁王的事情也不能传出。最后只能将那假裴治五马分尸,将鲁王堕马的事定为意外。至于燕王——在被贬为郡王一段时间后,又被重新提为王爵了。他现在是承天帝唯一一个活着的儿子。“三郎庸碌无能。”承天帝不是很甘心,提起燕王就是愤愤不平。内侍道:“钟才人有孕在身,一段时间后便要产子。若得皇子,大家悉心养育便是。”承天帝眼窝青黑,双目凹陷,一副老态龙钟的疲态:“朕恐时日无多。”内侍又奉承道:“大家可是天子,必能千秋万岁。”承天帝不信千秋万岁,可谁不想活得久一些?到底是希望美好的愿望能变成真的,承天帝将心思放在即将产子的钟慧慧身上了,吃穿用度俨然与四妃齐平。燕王府。恢复亲王爵的宁群玉俨然有些急躁。圣人就他一个儿子了,怎么还不准备立太子?恨不得让臣僚们纷纷上书劝圣人建储。“都到这地步了,大王不必急,应当在圣人跟前展现孝悌仁义。”幕僚劝道。燕王一听,觉得有理,便将心中那股热切按了下去,只是在看到满是忧色的内侍时,暗暗地询问圣人身体如何。要知道这大半年来,圣人病了好几回了。而承天帝呢,得知燕王问疾,顿时大怒,更觉得这儿子不安好心。原本宰臣们有劝说立储的,说储位乃国之大事,上告祖宗,下谕百姓。承天帝都按了下去,冷冷道:“待它日燕王坐上此座,诸公再表功劳也不迟。”清河公主府中。宁轻衣以病闭门谢客。作为“假驸马”罪证的是当年裴治的旧物,而毒。药她切切实实地服下了,她心中有数,不会真拿自己性命冒险。只是多少损伤身体,人前的憔悴是真的。府上的人往来长安和新安,她不许人将她服药的事情告诉裴琢玉,省得她忧心。一日又一日,渐渐到了约定的归期。要不是不自由,宁轻衣恨不得亲自去新安接裴琢玉回来。新安县里。经历一场场生离死别后,重新燃起的热切又在那接踵而来的浪潮下被打得支离破碎了。恢复名位的驸马回来了,那她裴琢玉能处在什么位置呢?有时候想亲自问,但那可能的答案会让她心碎,裴琢玉选择了逃避。身如槁木,心如死灰。回到长安后能重新燃起吗?裴琢玉不愿意去想那些未来了。说什么约期都是哄人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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