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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哑口无言。一会儿后,又道:“惠民药局中的大夫也被称为明医了,只是他诊断也很保守,用的都是艾灸。”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鬼哭狼嚎,比以前杀猪时候听到的猪叫还响亮。点着的艾绒往穴位上烫烤,听着都疼啊。这样的手段,不会是公主府上的医者也用吧?裴琢玉吓了一跳,眼风只往府医身上扫。宁轻衣抬手示意屋中的闲杂人等退出去,她朝着裴琢玉靠了靠道:“穴位经脉图传抄容易出错,民间的医者也没人偶来用,针灸自然就被搁置了。”裴琢玉明白这个道理,针灸难,但艾灸……那面积大啊,哪里疼了就朝着哪里烫,要是感知不到最初的疼痛,就是起效了吧。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治不好的,这也算是病患不来看病的原因之一,能好的都是轻微的,熬一熬就过去了。裴琢玉说:“难道就没有办法让穴位经络图准确些?”宁轻衣哂笑一声:“这哪里能强求的?每个人认知不一样。况且医道这种东西,都是家传之学,哪能轻易授人?朝中也做过些实事吧,立石刻药方、经络图,但起效寥寥。”说起来宁轻衣原先也不关注这些,也是当初驸马对医道感兴趣,她才关心些许。裴琢玉叹气,脸都快皱成一团。宁轻衣抬起手指在她眉心一点:“你不是就去看一眼么?怎么想这么多?”刚来公主府的时候,几乎空闲时间都在睡觉呢,不是要轻松自在吗?裴琢玉:“……”她不知道啊。就很自然地想到了,就像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宁轻衣的腰上。裴琢玉的思绪一下子就被带走了,她垂眸看着手。原本宁轻衣靠在枕上。可慢慢的,蹭到了她的怀中,她无知无觉的,就这样将人抱住了。心脏发胀,不知道堵塞着什么情*绪。一会儿后,裴琢玉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随便想想。”宁轻衣抬眸,她察觉到裴琢玉情绪中的一抹沉闷不快。这是怎么了?问也不会有答案吧?可宁轻衣还是问了:“怎么不高兴了?”她的语调很轻柔,像是哄小孩似的,说,“要精细的穴位图吗?我会想办法。”裴琢玉一听宁轻衣的软语,不知道怎么就笑了出来。她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也不没想强求公主为她做什么。她问:“殿下准备怎么做?”郁气还是有些的,她分辨不清,隐约捕捉到一丝矛盾。她好像,不是自己过去以为的散漫自在、无拘无束呢,她以前是个很矛盾的人吗?“集思广益。”宁轻衣不假思索道,她想不到的那就让别人想,大笔的钱扔下去,总能听到动静的。裴琢玉点头,她还怕宁轻衣自个儿瞎琢磨呢,多愁多思到底不好。才准备腾空的脑子又动了起来,她说:“那不如将它变成常态?”宁轻衣问:“怎么说?”裴琢玉说:“就是在集书馆中张帖,看看有没有人来揭吧?帖子里也不必是经络图的事,还可以是游戏。”她细细思量,集书馆既然要办,那就得将它充分利用起来。“几日一帖,酬金据内容而定。”就是要让集书馆形成一个圈子,有些用处的人自发靠过来,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想博取名望的人大约也不会放过这个利用帖子的机会,到时候天然打上公主府的烙印。至于诸王那边……寻常时候他们会跟风,但秦王才被圣人骂呢,不敢做这笼络人心的事。“将集书馆变成京中的一景么?”宁轻衣若有所思。翌日。宁轻衣就将卢贞隐请到了府中来商议“金帖”一事。卢贞隐一琢磨,觉得事情大有可为。第一份金花帖就是裴琢玉愁的经络图事,酬金百两。集书馆在公主府的南府,建成后便对外开放。那些喜欢斗鸡走马的权贵少年时不时来蹭个马球场,娘子们也会结伴来游玩,至于那些士人,大多是家贫的,很遗憾没被选为“校书”,但集书馆中的藏书库极为丰富,不看白不看,况且清河公主也大方,不仅让他们抄书,偶尔也会命人奉上有茶水糕点。人多了热闹,金花帖的消息便也传得快,可这头一次送下的金花帖,大多数人还没打探清楚里头的内容呢,就被人揭去了。揭帖的不是别人,是卢贞隐的女儿卢参玄。“你拿那帖子做什么?”卢贞隐有些纳闷。卢参玄近水楼台先得月,心中高兴着,将帖子翻了又翻,说:“阿娘,我有办法,但是需要人帮助。”卢贞隐瞪她:“你有什么办法?”她这女儿不喜欢读经史,倒是爱折腾一些小玩意儿。“佛像能刻,经络图难道不成么?”卢参玄扬眉,民间对佛像历书需求量极大,匠人们早就不亲手抄画了,而是直接板印。不过这风气才开始,还没蔓延到书上来。达官贵人还是喜欢手抄,有收藏价值。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瞧不起那些“下流人物”。“不过得要底版。”卢参玄又自言自语,她将金花帖翻来覆去地看,“裴娘子在钻研医书,兴许有主意?”还没等卢贞隐答话,她又咯咯笑着留下一句“阿娘我走了”,就快速地跑走了。卢参玄抚了抚额,拿她没办法。范阳卢氏诗礼传家,她夫家也是簪缨之家。只是夫婿儿子都早死,只留下这么个女儿随她姓,往常的确惯着些,跟别人家的小娘子比起来,真就没个正行了。卢参玄直奔北府,等得到消息知道裴琢玉不在府邸,而是在西市惠民药局后,赶紧坐车去找裴琢玉,准备跟她合计印刷的事。裴琢玉跟卢参玄讨论得起兴,中途还被热情的卢参玄拽去吃了酒食,等到闭门鼓敲了百来下,才回到公主府中。夕晖斜照,倦鸟归巢。宁轻衣垂着眼睫,坐在厅中喝茶。裴琢玉脚步一顿,理了理衣襟、袖口,面上挂着讪讪的笑。瞧着没什么表情的宁轻衣,莫名心虚起来。第29章 同床共枕是比平日归来晚些些,但闭门鼓还是没敲完吗?坊门也没彻底关闭,没被巡街的卫兵抓着,不算太晚吧?好吧,是她不好,没有让人回府上送信。但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公主应该不在意?裴琢玉在心中嘀咕。她整了整衣冠,想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可瞧着宁轻衣越发肃穆的神色,一低头说:“有些事情耽搁了。”宁轻衣一直让暗卫跟着裴琢玉,所以知道她见了什么人,也知道她还吃了些酒。她扶着椅子站起身,眼神终于不再是凉凉的了。她走向裴琢玉,温声问她:“吃了酒么?”裴琢玉“嗯”一声,叹气说:“盛情难却啊。”她不太喜欢饮酒的,但跟卢参玄讨论得兴起时,抿上了一小口。喝都喝了,就不好拿不会吃酒来搪塞了。她揉了揉眉心,又说,“没醉。殿下闻到酒气了吗?我先去沐浴?”“回来。”宁轻衣拽她,其实晚些说话也无妨,但她现在就想看着裴琢玉。裴琢玉扶住宁轻衣,怕她摔到。她偏着头嗅了嗅身上,嗯,酒味并不浓郁。宁轻衣直勾勾地望着她不说话,就只能她来挑话题了。她琢磨一阵,说:“我见了卢参玄卢娘子,她揭了送到集书馆中的金花帖。我还以为要过上几日才有人揭呢。”“她出了什么主意?”宁轻衣问。裴琢玉道:“跟佛经一样印刻,不过得要份精准的底版,这样印刻出来的才能准确。卢娘子说她看过那雕版印刷,不过觉得不大适合,正琢磨着将它改得好用些。要是卢娘子做成功了,那可是一件大事情。刻印经络图方便了,那其它的呢?”裴琢玉一张嘴,将自己同卢参玄议论的,一股脑地都抖了出来。她侃侃而谈,眸光炯然发亮,面上洋溢着一股意气风发与自在。宁轻衣凝视着裴琢玉。过去驸马也会为她出谋划策,可从那双寂然沉静的眼中,是看不出光亮的,只是需要那么做而已。明明是说着经络穴位图,只是在提到了印刷后,裴琢玉的话锋很自然地拐到了集书馆上,字里行间无非是招揽、扬名。裴琢玉其实不知道清河公主想做什么,也没有去深思,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那样做,像是一种本能。“琢玉。”宁轻衣喊了裴琢玉一声,心中酸胀,既是欢喜,也是惆怅。“唉?”裴琢玉垂眸看她,“怎么啦?”宁轻衣问她:“你开心吗?”是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的吗?当年是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那现在呢?裴琢玉很想回答一声“开心”,但看着宁轻衣有些忧愁的神色,心弦忽地被看不见的手一拨,两个字不知怎么卡在喉咙里。她垂下手,反问道:“我做这些殿下快乐么?”宁轻衣敛住了愁绪,她轻笑一声:“是我先问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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