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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愿意。裴琢玉不明白宁轻衣的愁肠百结,她只是很平和地接受了“替身”这一职业,甚至用轻快的语调答了句:“好哦。”第12章 落崖往事裴琢玉答得爽快,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宁轻衣抿了抿唇,内心深处的酸涩无以复加。她知道裴琢玉就是她的驸马,可裴琢玉不知道。她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么?或许当年她们之间,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裴琢玉只是为了自由委曲求全吗?“裴琢玉。”宁轻衣内心不快,她低声喊裴琢玉的名字。“怎么了,我的殿下?”裴琢玉道,眼神光落在宁轻衣身上,见她神色郁悒,忙轻咳一声,改口道,“在。”宁轻衣望着裴琢玉哑然失笑。她跟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计较什么呢?既然决定让她将过去沉重的包袱尽数抛却,那就别后悔,就别沉浸在前事中,不是吗?宁轻衣很快便调整心绪,她吐出一口浊气,问:“往常你都在做些什么呢?”裴琢玉眨眼,道:“梦中游仙。”宁轻衣睨着她:“不是居无定所么?怎么有地方能让你痛快地南柯一梦?”裴琢玉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问她在公主府中做什么啊?她想了想,说:“殿下,为求生四处索食呢,没这会儿清闲。”说到最后一句,裴琢玉语气也很感慨,能躺下享受好日子,谁还乐意努力啊,为了赚那么点铜钱,她付出可太多了。宁轻衣眸色暗了暗,就算早听裴琢玉提了,如今再听她开口,心脏中仍旧鼓动着一种很强烈的酸涩。如果她的人早些找到裴琢玉就好了,她又何必吃那么多苦?裴琢玉将宁轻衣的神色收入眼底,她有些困惑,清河公主怎么露出这么一副比她还伤心的神色。难道这就是爱民如子?高门贵胄,有一片菩萨心肠。裴琢玉暗自感慨,可她不想让宁轻衣伤神,她笑盈盈道:“也没那么苦啦,我也寻常百姓一般,靠双手吃饭。就拿杀猪来说,虽然天蒙蒙亮就得出门,但只要宰上五头就能结钱回去了。”宁轻衣看着面不改色的裴琢玉,心中越发黯然。河东裴氏,自前朝起就出名公钜卿,簪缨门第,她的驸马是冰壶秋月,哪曾接触过这些?裴琢玉闭上了嘴。她回想起来,也不痛恨那段日子,甚至能够从其中品出红尘的自在。对着崔萦,她会侃侃而谈,说她提着猪下水如何走偏道回破庙,如何英明神武打退路上劫道的废物,可现在听她说话的是宁轻衣,盎然的兴致坠落,她就不拿这些来污公主的耳朵了。“到我跟前来。”宁轻衣低声道。裴琢玉“哦”一声,将轮椅的固定装置放下。让人一直转着脖颈,的确是怪累的。她绕到宁轻衣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妥当,索性半跪在她的跟前。宁轻衣抬眸抚摸着裴琢玉的眉眼。被摸一次是惊吓,两次仍旧有紧张……可次数一多,人就习惯了。反正也不会掉块肉,而且还怪舒服的。裴琢玉眯着眼胡思乱想。宁轻衣蹙眉,她随口问:“你先前醒来的时候是在哪?”当年驸马是在醴泉县出事的,还未出京畿道,她的人将醴泉、奉天都找遍了,没见着驸马的踪迹。裴琢玉抬眸,连自称是亲人的侯府都懒得问,公主知道这么仔细做什么?她纳闷,可还是道:“在陈仓。”宁轻衣眸光倏地一凝,陈仓在京畿道之西岐州西陲,已经过了岐山、虢县,裴琢玉怎么会到那边?她的人没发觉四面有打斗的痕迹,裴琢玉被人劫走的可能性不大,那其实是她自个儿离开了?所以最初的那个计划就是骗她的?“怎么了?”裴琢玉眨眼。“无事。”宁轻衣道,她脸上浮现的笑容很是勉强。不管怎么说,还是回来了,重新到了她身边。“救你的是当地的百姓么?”宁轻衣又问。裴琢玉点头,她原先跟着那家人生活,不过后来,救命恩人的亲眷从外州归来,要接她们过去,她将身上值钱的物什留给了恩人后,便独自离开了。裴琢玉跟宁轻衣提了几嘴,感慨道:“度过关津很是不易。”宁轻衣:“……”何止是不易,像裴琢玉这样的黑户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她觑着裴琢玉,凉凉道,“在我跟前提这些,合适么?”裴琢玉面色一红,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是呢,她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要是公主是个铁面无私的,不得将她交给官府知罪啊。“其实都是我瞎说的。”裴琢玉一脸诚恳。宁轻衣撇开眼,不想理她。裴琢玉又说:“我向来安分守己,若有移动,那是为生活所迫。”宁轻衣:“是么?”裴琢玉霍地起身,连连道“是啊是啊”。宁轻衣又是心间一疼,她仰头看脸上挂着笑的裴琢玉。她在狡辩,在替自己开脱,但面上没有分毫有求于人的谄媚,疏疏朗朗的,是明月松风。她软声说:“以后不会让你这样了。”裴琢玉怔住,垂眸对上宁轻衣认真的视线,心湖中被风吹过,荡开一点点涟漪。此刻没有困惑了,萦绕在心间的反倒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明明是宁轻衣在安抚她,可她无由地升起一抹对宁轻衣的怜意。想要伸手抱一抱她。可——宁轻衣的话语声打断裴琢玉的思绪,她淡然道:“回去吧。”裴琢玉回神,绕到宁轻衣的身后推轮椅。她看不到宁轻衣的神色,自然也遗漏了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伤心。等裴琢玉回到绿猗院中,崔萦垂头丧气地跟嬷嬷学规矩。看到了裴琢玉,崔萦还以为见到了救星,忙朝她招手,大喊大叫。都要学规矩,那就一起来,有人一同受苦才舒坦。可裴琢玉神思不属,像条游魂,从崔萦身侧飘过。崔萦:“……”“小娘子,切不可大喊大叫。”嬷嬷温声吩咐。崔萦扁了扁嘴,嬷嬷不会打人,但她听了一些故事,就是觉得害怕,总觉得到了晚上,就会有嬷嬷张大嘴巴来吃小孩。她歇了一会儿,嘟囔说:“阿娘不用学吗?”嬷嬷道:“不用。”有公主看顾着,就算无法无天又怎么样?裴娘子用不着学。裴琢玉晃到了书房中发呆。书上的字迹很是模糊,没一个能入眼的。裴琢玉失神地翻着书,愣是没看进一个字。她趴在了桌上,恍惚中入了梦。似是春日桃花开的时节,梦中的人坐在一块石上,可看不清脸。她问:“你做什么要学医术?堂堂裴氏子,难道要去做医官?”而她呢,姿态雍容,言简意赅:“有所求。”“求什么?”“活着。”“难道侯府连这都提供不了了吗?倒也无妨,你现在入了公主府,便是我的人了。”……趴着总不大舒适,推门声吱呀,裴琢玉蓦地从梦幻中惊醒。她揉了揉眉心,暗自咋舌。不是吧,这才找准自己的地位,就开始做梦了啊?“裴裴,我们走吧。”进屋的是崔萦,她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裴琢玉。“你有钱吗?”裴琢玉捋了捋衣上的褶皱,温声问。“先前不是存你那了吗?”崔萦瞪大眼睛。“可买不起房子,买不起马。”裴琢玉道,“连匹马都没有,怎么闯天涯?”崔萦一张脸憋得通红,她说:“那裴裴,你努力一下,当公主的面首,赚很多的金钱。”裴琢玉:“……从哪学来的?”崔萦嘿嘿一笑,市井里什么都有,她知道的可多了。裴琢玉瞪她:“以后别乱讲。”是该学了,得狠狠地学。崔萦唉声叹气一阵,愁得像个小老太。半晌后,她化悲愤为食欲:“我要吃荷叶鸡。”裴琢玉瞥她:“我上哪去给你弄鸡和新鲜荷叶?”崔萦垮着脸,朝着屋外拖长语调:“青仙姐姐——”裴琢玉无语,这才多久啊,崔萦就会使唤人了。青仙快步入屋,朝着裴琢玉一叉手,问:“裴娘子有什么吩咐?”崔萦满脸期待地看着裴琢玉。可裴琢玉没搭理她,她抽出一卷题着“清河食经”四个字的书轴展开,上头是药膳,应当也是驸马留下替公主调养身体的。她大略扫了眼,觉得她也会,指着其中一盅,问道:“府上有材料吗?”青仙忙颔首道:“有。”裴琢玉沉吟片刻,道:“取一……三份来。”还是多要些吧,她怕搞砸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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