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众的智慧和巧思在这一刻爆发起来,对烛黎和边关月两个人的故事产生了极大的创作欲望,在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上再加以润色,添加亿点点细节,就成了一篇有权有势有实力的女王和只有天资、容貌的天才相识相爱的爽文故事,有差距才有戏剧性和爽感,这一点五城的说书先生处理得很好。
荒漠五城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都非常钟爱这个故事,酒楼茶馆到处都有说书先生,听众听得津津有味,代入感极强,觉得自己爽到了,恨不得自己代替边关月大杀四方。
奴真口才很好,兴致勃勃地给边关月复述这篇《落难剑修之扶摇直上》。
当然只有兰堇城的故事叫这个名字,毕竟在女王眼皮子底下,还是得低调一点,但在其他四城故事的名字就很露骨了,什么《通天途之女王垂青》,这还算正经的,还有不正经的,《女王后院的剑修》、《女王床榻上的天才剑修》……
听完以后,边关月没有生气,也没觉得是在编排她,就是有些若有所思,“咱们是一起过来的,合着他们这是不当你们几个当人看啊?你们不生气?”
编故事的人还厚此薄彼,她和云黛兮奴真刘海粟一起入的荒漠,马车把她们四人一起拉进来的,不能以为她名气大,就把其他几个不当人吧?
“说到底还是我太出众,让外面那些人看不见你们,罪过罪过。”边关月翘起尾巴,看起来很是自满。
云黛兮气急反笑:“这种好事还是你来就好,我们不需要,我可不想被编排成靠着裙摆上位的废物男,剑,修。”
边关月傻眼:“男的?不是,他们眼皮子就那么浅还是消息不灵通,不知道我浮光剑主是个女修?”
见她着急,云黛兮稳住了,指了指旁边偷笑的奴真和贾小宝,以及面无表情但眼带笑意的刘海粟,“你自己问问?”
奴真在边关月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对对手指,“你的消息传到凡人那里都不知道过了几手,有偏差也是正常的,凡人百姓理所当然地认为女王夫婿是个男的,而且东城和西城的说书先生说的不一样,有的故事里……你完完全全靠着女王才有的如今成就。”
“我和他们争辩,说天才剑修是个女修士,和女王也没有旁的关系,听故事的人都不信,还说我人小想的单纯。”贾小宝补充说道。
修士自修道起,越往后越是子嗣不丰,大道孤寒,难得知心人,也就不拘着必须是男女,男男女女怎么搭配都可以,但是凡间不一样,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百年之后烟消云散,还是更注重子嗣传承,所以也就默然了故事主人公是女王的面首,是男的,这样隐晦说一些□□情节也说得起来,客人也听得起劲。
总不能说女王和主人公之间清清白白,见面只说弄死哪个敌人吧?那还有人听吗?
主要是因为另一个主人公是女王,前段时间五城少了那么多人,女王威仪笼罩在荒漠每个人的头上,不好直接照搬过来,索性就说成男的。
说书先生之间也是有竞争的,东城的民众喜欢少年天才,说书先生就说剑修风流和春风得意;西城民众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靠着上位者走上人生巅峰,那就说夫婿靠着吃女王软饭,名满荒漠……
说到最后,超脱于边关月本人经历的故事早已经面目全非,这才是她们几个人回来那么晚的原因,总得把其他版本的故事也挺一遍吧。
边关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故事里的人和我边关月有什么关系?里面的人是男修士,而我浮光剑主是女修,一点都不相干!”
故事归故事,和她没关系。
云黛兮见状笑道:“没事,你不用灰心,奴真和小宝为了你舌战七个说书先生,终于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女剑修,厉害的不得了,他们终于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也不敢狭隘地认为女修不能是剑修天才了,明日就重新说故事。”
边关月呆滞住,木楞楞地对上奴真和贾小宝邀功的眼神,她缓缓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月黑风高夜,得抓紧打孩子了。
再不打,孩子能上天。
揍完孩子,边关月郁气顿消,神清气爽地回房睡觉。
还是得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自己才能收获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边关月没急着去城中听故事,而是去看望了受伤修养的竹箫。
和假装中了虫毒降低敌人警惕心的烛黎不一样,竹箫护送狄宣娇三人回来的路上受了不轻的伤,最严重的还是肩膀上那个咬痕,淬着毒,所以活着回来以后,竹箫就在养伤。
边关月进来的时候,竹箫正拿着本书,靠在床头认真看着。
“看什么呢?”书的封面没有字,边关月随口一问。
“你说这个啊?”竹箫忍笑对上边关月的眼睛,“《床榻上的天才剑修》,写得还不错,你要看吗?”
边关月一副被天打雷劈的表情,急得跳脚,“我看什么看!污秽不堪!你一个堂堂女王贴身人,就不能看点正经东西吗!”
她不是接受不了成为故事主人公,羞恼的是因为这事被她们调侃揶揄,现在两个小的都能嘲笑她了,长此以往下去,她威信何在!
清清白白一个好剑修,穷是穷了点,但穷得有骨气,她辛苦悟道练剑,怎么能说成别人的功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