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段时日,你跟我那侄女成了家,你都得叫我叔父!”
寇流直接打断了他,不客气的说道:“兄长,今年的冬衣等物,说是被放进了朔州大库,不予发放。”????刘桃子点点头,“你且先去休息吧。”
寇流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封书信,也不解释,放在了刘桃子的面前,转身便离开了,田子礼沉吟了片刻,也追了上去,没有留下来。
两人走出来后,田子礼方才赶忙问道:“他怎么会来这里?他能私自离开朔州吗??”
寇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半路上遇到的,我觉得他们这一行人可疑,就想要制服他,便遇到了他,过去我跟兄长出使伪周,回来的时候遇到过他.”
此刻,斛律羡跟刘桃子坐在一起,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笑着说道:“你这麾下当真是厉害啊!”
“连我都被他们给抓了!”
“本来想着偷偷混进来,跟你见个面,竟是这么轻易就被识破擒拿。”
“我这脸可都是丢完了。”
“贤弟.贤侄。”
斛律羡改了口,很是认真的说道:“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见到什么送往边塞的冬衣冬炭。”
斛律羡很是认真的说道:“运送物资的使者确实来了朔州,可他们的马车是空的,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人替他们传口信,便直接回去了,我到现在都找不到他们!”
“另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已经不是朔州刺史了。”
斛律羡拿出了一封诏令,丢在了刘桃子的面前,“洛阳那边也有贼人蠢蠢欲动,我被派到那边去进行抵御周人了”
刘桃子瞥了眼那诏令,“什么时候的诏令?”
斛律羡咧嘴笑着,“你想的不错。”
“诏令是十天前下达的,物资是五天前运来的。”
“那使者带来诏令的时候,很是着急,催促我早些上路,说的似乎周人都已经要进攻邺城了,我当时就留了心,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坐车前往,沿路休息,不能太急,使者也就答应了。”
“果然啊,我这一离开朔州,就变成了朔州吞掉了给你的粮草。”
“得亏我没有直接纵马离开,不然,我这是跳进河水也洗不清。”
“我是专门来给你说清楚的,这件事,跟我无关!”
听着斛律羡的话,刘桃子缓缓开口说道:
“多谢。”
营帐内变得有些寂静,外头狂风似乎是越来越猛烈了,不断的扯动整个营帐。
屋内的两个人,却纹丝不动。
斛律羡幽幽的看着前方,沉默了很久,忽说道:“有些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
“可我也不想去搞明白。”
“太麻烦,太复杂,太恶心。”
“我就打几个胜仗,封官授爵,青史留名,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参与,可架不住这破事找上门啊。”
“我挺喜欢你的,我厌恶韦孝宽,你却能让他吃个大亏!”
“可是吧,你这跟我有了亲,又在相邻二州,我就不敢跟你亲近了,一旦我们往来频繁,我就要丢掉官职,就像如今这样。”
刘桃子看向了门口,“子礼。”
田子礼很快就走了进来。
“备些酒水。”
“啊?”
田子礼有些吃惊,却还是急忙出去准备。
刘桃子看着斛律羡,“将军如今既不是刺史了,正好吃些酒。”
斛律羡大喜。
两人便大口吃酒,吃了许久,吃的浑身火热,言谈也不再那么的生疏,斛律羡猛地将酒盏砸在案上,骂道:“妈的,这不就是栽赃陷害我吗?!”
“这是哪个畜生想出来的计策?”
“我成了贪图边塞物资的恶人,你这发不出东西,不知要死多少人,到头来,都得受制于庙堂!”
“恶心啊!!”
斛律羡又大吃了一口酒,他看向了一旁的刘桃子,“这些狗日的,迟早都会有报应的!”
刘桃子吃了口酒,没有回答。
斛律羡满身的酒气,目光却相当的坚毅,“贤弟啊,我这次来找你,绝不是为了跟你求助!”
“我也不是找你诉苦!”
“我这个人,虽没兄长那般的才能,可也不好欺辱,有人想坏我名声,让我背负罪行,我绝对不干!”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他不是我做的,你只要记住就好。”
“我这次返回邺城之后,若是有人以此栽赃,我自会去解释,我第一个就是要给你解释,这不是我做的!”
刘桃子点着头,“我知道了。”
斛律羡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却也无处发泄,只能是继续吃酒,可这酒吃的越多,他心里就越是愤怒。
也不知吃了多少酒,斛律羡醉倒在地上,喘着气,嘴里不断骂着人,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谁,骂的确实难听。
刘桃子找来他的属下,将斛律羡带走照顾。
田子礼站在门口,看着几个甲士将斛律羡抬了出去,这才赶忙走进了帐内。
此时,刘桃子却还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案前,看着方才寇流送进来的书信,看起来没有一点醉酒的意思。
“斛律羡被调任他处了,高湛派了个新的刺史前来。”
刘桃子看着书信,缓缓说道。
田子礼一愣,急忙上前,“兄长?派了谁?”
“是娄大王还是兰陵王?”
“高阿那肱。”
“谁??”
刘桃子将书信递给了田子礼,田子礼看了几眼,额头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好一个高湛,这才刚登基,就想要动手杀兄长了!!”
田子礼手里的书信,来自邺城,正是郑道谦的密报。
郑道谦在书信里详细的告知了三个情况。
第一个就是高湛召集众人,占卜谋杀安西将军的吉凶。
第二个是高湛派遣高阿那肱担任朔州刺史,此人来朔州,就是为了削弱刘桃子,想办法杀死刘桃子的。
第三个,就是高湛最近提拔了一个叫祖珽的人,这人极为古怪,邪性的很,又总是坏事,希望武川这边能派人除掉他。
看完这些,田子礼怒不可遏,“兄长!不能再等了!”
“起兵吧!”
刘桃子看向了手里的文书。
“还不到时候。”
田子礼赶忙说道:“兄长,他们可是已经开始着手削弱我们了,这过冬的物资都不发,分明就是要饿杀我们治下的民夫军士!!”
“往后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与其等着他们一刀刀的宰割,不如先动手!”
刘桃子瞥了他一眼,“谁说庙堂没有分发过冬的物资?”
“庙堂明明分发了,马车都进了朔州,寇流亲眼所见。”
田子礼一愣,“兄长的意思是?”
“朔州的奸贼扣下了陛下分发给边塞的粮食,我不去找朔州的奸贼复仇,难道还要起兵去作乱吗?”
田子礼脸上的怒火当即消失,“兄长要劫.从朔州拿回物资?”
田子礼抚摸着胡须,喃喃道:“对啊,斛律羡走了,那高什么的还没有来,朔州现在没有防备啊,况且朔州大族最多,那过冬的物资也是丰富现在朔州不就是空城吗?无有将领,无人指挥”
“兄长,让我去吧!”
“不必。”
“这次,我亲自过去。”
“正好,也见一见那位有关张之勇的高阿那肱.”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