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级的练习生宿舍流动性是最大的,不仅每次月末考核结束之后会被清掉一批,每周也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和公司解约搬走;也几乎每周都有新的人和公司签约搬进来。
江翰飞从住进这间宿舍到现在拢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搬走了两个人然后又重新填充进来两个人了。
已经搬走的那两个人,江翰飞甚至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也想不起他们具体的样子。
要不是他们的立柜就在自己旁边,自己拿东西的时候发现立柜上的名字换成了没见过的,他甚至也不会知道有两个人静静地走了。
他倒没什么惆怅的想法,人来人往的,正常得很。他打工的时候有的早上刚认识知道了名字,下午就听说这个人被开掉直接走人了。大家不是不想交流,只是没必要,谁知道搬进来的这个人和自己能呆多久呢?
但该巧不巧,今天回宿舍冲澡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发现一个男生正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哭。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也没动弹。
江翰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兜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这个男生就是搬进来的两个人之一,上周刚搬进来,性格应该还挺活泼的,就算遇到了宿舍冷漠的反应,也还是笑着和大家做完了自我介绍。所以即使他住在隔壁屋,江翰飞也对他有印象。
男生没抬头,只伸出手接过了纸巾,抽噎着道了声谢。
江翰飞在旁边蹲了一会儿,见男生没有主动想说自己的事儿,他也没问,自己默默拿了东西去洗澡。
这里的哭声太常见了,课程上被老师骂哭,练习练到累哭,晚上想家想朋友想到哭,连江翰飞刚来时的那个楼梯转角,他都遇见好几次有人悄悄在那儿哭了。
留着一个人安静的消化情绪吧。
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没见着那个男生了。
没心思多想,得赶着去上课,现在的他比来的第一个月课程压力更大了。
他的声乐课变成了小课,每节课一起上课的只有3个人,另外两个都唱的很好,他是最菜的一个。
刘老师也一如既往的对他很严厉,本来最开始他以为是不是什么地方没做好得罪了刘老师,让他从第一节课开始就有点针对他。但上次被刘老师夸奖以及月末考核实实在在的声乐评级,又让他忍不住猜想刘老师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越是喜欢就对你越严厉的老师。
“江翰飞,脑子呢?声带不是你的吗?这个音是控制不住吗?再往上走走你要飘到哪儿去?”这节课刚唱了两句的江翰飞就被刘老师劈头盖脸一顿骂,“猪脑子吗?上次说的问题这次还在犯,练了个什么东西!”
“再来一次!”刘老师手打着拍子,“123,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