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告诉过她,逃出这片天地,去四方游走,去感受天地皆宽。
茜雪看向阿芷的眼神越发凝重,她紧紧握住阿芷手,郑重地点点头。
阿芷被茜雪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不过几句话,茜雪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阿芷被茜雪握得有些尴尬,赶忙又开口说道:“哪怕是世家贵女,能走得路也无不过是养育子女,维护后宅安定,给郎君们助力。再有能力和想法,也走不了科举的路子,只能辅助别人。你这样的出身就更是没得选择,可别再自己给自己上枷锁了。”
茜雪只觉得阿芷的形象在她心中越发高大起来。
同样都是丫鬟,怎么差别可以这么大呢?
“阿芷,你以前的主家对你的教育定是尽心尽力的。大夫人也算是帝都勋贵圈的顶级人物了,我跟着她这么久,却从没学过这些道理。”
阿芷眼神躲闪,并没有直面茜雪。
“人都死了,何必再提。”
茜雪赶紧闭上嘴,生怕再惹得阿芷伤心。
阿芷调整了情绪,又补充了些更加具体的步骤,其余的事情,就只能茜雪随机应变了。
月上中天,茜雪这才重新换了身之前被景煜夸过的衣服,缓步朝景煜房中走去。
琉璃曾经同她说过,男人容易上头答应人的时间,除了喝醉脑袋不清醒的时候,就是行完房事放空的时候。
这时候,只要不提过于惊世骇俗的事,他们都会很容易应下。
茜雪明白,既然有了规划,那么就不能忸怩。
只是她才刚踏入景煜房中,便听到一声厉呵:“谁?”、
茜雪闻着弥漫整个房间的酒气,柔声细语地回道:“回少爷,是奴婢。”
她忍不住紧张,少爷喝成这样,不知会不会干出些不好的事来。
可是,她来都来了,除非景煜撵她,断没有她自己又转身离开的道理。
“进来吧。”,景煜的声音不似以往坚定,有些飘忽。
茜雪给自己鼓了鼓气,朝着里间走去。
待绕过屏风,这才看到散漫地坐在窗下的景煜。
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发丝散乱,打开的窗子不停往里吹着寒风,直吹得他面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一丝薄红。
他醉得迷蒙的双眼,倦懒地看了茜雪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洁白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竟好似山野精怪般惑人。
茜雪不敢再看景煜,她怕再看自己就要昏头了。
低着头走到景煜身边,先是关上窗户,隔绝了屋外的冷风,这才蹲下身去仰头看向景煜。
“少爷,风冷酒凉,仔细伤了身子。”
她温柔地看着景煜,动作轻柔地去拿景煜手中的酒壶。
茜雪很自然地松了手,顺着她的动作对上了茜雪的眼神。
包容,温柔,仿佛可以接纳他所有的不堪和痛苦。
茜雪不敢松懈,依旧柔和地笑着,她缓缓起身,想将酒壶放在远一点的桌子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