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看她痛苦的神情,便知确实有伤。
她柔了声音,快速解释着:“大夫人登高时,曾扭过一次脚,当时就是奴婢看顾的,因而有些经验。六小姐金枝玉叶,还是谨慎些的好。”
齐凌璎定定注视着茜雪,却只能看到她恭敬地低着头等待着。
“那就劳烦茜姑娘了。”,她说完便不再抗拒茜雪的触碰。
茜雪按照当时的经验,有顺序地活动着齐凌璎的脚踝,细致地询问一番,待确定并未伤到骨头时才松了口气。
“只是有些拉伤,并未伤及筋骨。六小姐可要先歇息片刻?”
茜雪这才放下齐凌璎的小腿,抬头看向她,眼中担心和关切并不掺杂丝毫杂质。
齐凌璎被这真诚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她难得有些不自在得转过头去。
“还能走,这么冷的天,就不麻烦你们陪我在这儿吹冷风了。”
茜雪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
她眼神一呆,发现自己衣服上有一只灰扑扑的脚印,这显得特意打扮过的她有些说不出的滑稽。
她抿着唇,想着应该是刚刚给齐凌璎活动脚踝时,没注意到弄上去的。
她又用力拍了拍,但是一路上走来都有刚化开的雪,这让鞋底沾到的并非灰尘,而是泥巴,靠手拍根本拍不掉。
她有些难受,却还是顺着齐凌璎的吩咐继续领着她往赵氏院中行去。
待几人返回赵氏院落时,景煜已经到了,正在同二位夫人谈着些什么。
只是,那二人脸色都不怎么愉快,反倒是景煜看起来神情舒朗。
他视线扫过入了厅堂的几人,最后落在齐凌璎身上,语带关切地问道:“可有不舒服?”
齐凌璎眼眸微弯,笑容恬淡地摇了摇头。
景煜便笑着指了指齐夫人身侧的位置,“无事便好。待你入座,我们就可以谈正事了。”
丝竹扶着齐凌璎往齐夫人身侧走,茜雪则十分自然地站在景煜身后。
直到此刻,茜雪才终于感觉到了安定。
不知不觉间,景煜身边竟成了她最安心的地方。
待众人都去了该去的位置,景煜便先开了口。
“婚姻大事,本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该晚辈自己来商议。只是,现下情况特殊,晚辈家母早逝,父亲又不甚看重,这才由晚辈自己出面邀伯母来商议婚事。”
齐夫人不由看了眼赵氏,虽说她不是景煜生母,但是,作为景府的主母,这亲事她还是说得上话的。可是,景煜这话里话外的,似是不许赵氏和景相插手啊。
她本打算看赵氏动怒,却发现刚刚跟她吵的火热的赵氏此刻跟个泥塑一样,嘴皮子都没动一下,难道是景相叮嘱了不许管吗?
她不由看回景煜,却见他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官服更显气质威严,似乎今天这一切都合该他来做主一般。
这一切都显得怪异又荒谬,齐夫人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一想到要嫁的又不是她的女儿,她便不愿多问了。
“贤侄这些日子的表现,以及帝都传颂的美名,我们是知道的。把六丫头交给你,我同他父亲自是一百个放心。”
景煜眼中划过一丝不可察的讥讽,很快便压了下去,他不由得朝齐六看了一眼,想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