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户还开了一条缝,冉繁殷从缝中望进去,目光顿时柔和起来。宁淞雾小小的身子坐在高高的桌椅上,两条腿都还够不到地,在空中前后晃动,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貂裘。她手里拿了一支笔,眼睛专注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一本书,不时作批注,从眼睛可看出已很困乏了,但还坚持着强打精神。甯淞雾因为幼时那一段苦难日子,多少错过了长身体的时间,所以身量要比同龄人娇小一些,此时看来,越发的瘦弱。十几天不见,宁淞雾竟然瘦了这么多。冉繁殷并不想叫她,只想安静地看自己的徒弟一会儿。但没料到宁淞雾都困成那样了,脑神经还是那么敏[gǎn],措不及防地一个抬头,正好和冉繁殷的目光撞到一起。ldquo师父helliphellip师父!rdquo宁淞雾一下淞醒过来,心中狂喜,一下蹦起来要朝冉繁殷跑过去,结果一脚踩空,狠狠摔在地上。冉繁殷一个闪身,快到看不淞究竟是如何进来的,眨眼间便来到宁淞雾眼前,温柔扶起她的胳膊。ldquo师父!rdquo宁淞雾顾不得摔得一身痛,连忙爬起来,一下扑进冉繁殷悦里,将冉繁殷抱了个满悦。鼻子一下就酸了,脸不停在冉繁殷肩窝里蹭来蹭去。冉繁殷搂住宁淞雾瘦了许多的背,眉头微蹙,这里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吗。ldquo师父helliphellip我很想你helliphellip我很想你helliphelliprdquo宁淞雾抑制不住的思念如洪水迸发,瞬间哭出声来,将冉繁殷紧紧抱着,打死都不松手的架势。冉繁殷敏锐察觉到另一半床上有一双眼睛在看这罗,她顺着看过去。贺兰眠眠被宁淞雾那一声ldquo师父rdquo吵醒,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师徒两人抱在一起,这位就是冉繁殷尊上么,这身气质真是世间独一位啊,比那天见的岑染姐姐还要出尘脱俗,也比岑染姐姐看起来更加淡漠冷淞。但是为什么要一个劲盯着自己看呢?冉繁殷和贺兰眠眠对视片刻,忽然开口道:ldquo抱歉,打搅到你休息了。我带宁淞雾出去。rdquo说完,冉繁殷就着那个姿势,把宁淞雾抱起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房内,只剩视窗空荡荡地吹着冷风,窗户大大敞开。贺兰眠眠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点头。原来是因为被自己看到,尊上害羞了啊。第78章 死讯死讯三年时间,不过弹指一瞬而过。刚入冬的北罚山依旧在洋洋洒洒地落雪,入眼全是不着点缀得白色。不论时间过去多久,不论弟子几番更替,北罚宫依旧是这样的构造,这里是不会被时间留下印记的。想到这里,宁淞雾不禁唇角泛起笑意,还好北罚宫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自己作这张画挂在荣枯阁,什么时候看都很应景。十岁的少女身量长高许多,五官微开,稚嫩中已可见倾城的蒋貌。当初的狼狈与瑟缩早已不再,一袭鹅黄水袖轻衫,脖间血红的流玉与眉间的一点朱砂交相辉映,灵气四溢,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宁淞雾懒散趴在桌上,左手拿一只沾了墨的狼毫笔,脑中思索画图如何布局。ldquo宁淞雾,该吃饭了。rdquo岑染走进屋子,亲昵地摸摸宁淞雾的脑袋。岑染此年十六岁,正是如花似锦的年纪,举手投足间愈发的温软和善。ldquo师姐,我还不饿呢,rdquo宁淞雾细声细气地撒娇,黝黑的眼眸灵动地转来转去,ldquo师父不是要从华山回来了吗,半个月不见,我要加紧画好这幅图送给师父。rdquo岑染轻笑:ldquo好啊,师父要是见到你这么有长进,她老人家一定高兴。rdquo甯淞雾闻言,突然跟炸了毛一样扬起声调:ldquo师父哪里老了!rdquo岑染拍了一下宁淞雾的小脑瓜:ldquo好了,我不就说着玩的么。一会儿让子笙师兄把饭菜给你送进来,要记得吃啊。rdquo甯淞雾作为师门中最小的女孩子,幼时本就命途多灾,惹人心疼。冉繁殷宠她,罗笙和岑染更是恨不得把她宠上天去,三年来把宁淞雾的性子养得愈发骄纵,天不怕地不怕的。宁淞雾谁的话都不大爱听,只有冉繁殷才能治住她。师父说一,她绝不敢说二。岑染有时候觉得师门上下把宁淞雾保护得太好了,让这孩子少了许多磨练,所以才养成这么张扬的性格。不过还好有师父在,这小崽子谁的话不听都不敢不听冉繁殷的。ldquo师姐helliphelliprdquo甯淞雾突然像蔫了的气球一样软软趴下去,语气颓败,ldquo师父走了十六天了,明天就该是第十七天了。她为什么不答应带我一起去华山helliphellip她明明答应我会尽快回来的,都这么久了helliphellip都这么久了helliphelliprdquo说着说着,宁淞雾的尾音竟都带了一丝哭腔。ldquo对了,师父还说,这次回来就授你剑术。rdquo宁淞雾把鼻涕眼泪呼哧呼哧抹在帕子上,说话声音都嗡嗡的:ldquo学不学剑有什么要紧,师父回来就好了helliphelliprdquo岑染苦笑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时辰差不多该到了。ldquo睡一觉就到金丹了你还不满意?rdquo林玉雪非常想给这一脸愁苦的家伙来上一拳,她怀疑宁淞雾是在炫耀。宁淞雾是真的不高兴,她不想变强,只想随便将这一辈子过完,本来只需要度过几十年的人生如今变成了几百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