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雪双手紧紧揪住衣袂一角,她并非外门弟子,因而身上着的是自家的衣服,颇为华贵,足以证明出身不平。可惜了,人有点蠢。一声重响,女孩儿径直跪了下来,脑袋重重叩在阶上,ldquo冉长老,方才甯道友在此处沉思,过于专注,甚至没注意自己半步踏空,我想提醒她,反而惊吓到她。没helliphellip没拉住。rdquoldquo哦,是吗?还好,本座接住她了。rdquo冉繁殷微沉着脸,语气平淡,不辩喜怒。赤红的朱雀抓着宁淞雾飞了上来,爪中少女惊魂未定,看向林玉雪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冷然。【吓死我了,要不是师尊有先见之明让朱雀跟着我,今天我可真就死了。呜,这算是躲过了我的死劫吧?让我看看结局helliphellip靠,怎么还不变。柳若映的倒是变回存疑了,还好还好。】少女轻按胸口,平复半刻,自朱雀怀中跃下,站在一旁,淡声道:ldquo林师妹确实想提醒我,倒是要谢谢你了。rdquoldquo师helliphellip师姐无碍就好。rdquo林玉雪揪着衣摆,糯声道。这一番隐晦交锋,饶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林玉雪身上恐掩了隐晦深秘,岑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了打算。冉繁殷甩了甩衣袖,无风自起,一步跃上朱雀的脊背,顺便拽了宁淞雾上来。ldquo好生修炼,莫做他念。rdquo空灵的声音自天边传来,缥缈如烟。林玉雪紧咬下唇,许久,讷讷道:ldquo谢师叔教诲。rdquo招云殿上还会发生什么,暂不重要。朱雀背上,此时一人静站一人趴着,紧紧抓着朱雀毛羽,生怕自己滑下去。看着很是安静,但冉繁殷脑子里全是这小孩儿的碎碎念。【所以书里果然有问题,我的师尊怎么会不救我。】【躲过一劫,又有一劫,老天爷啊,就非要按死这个角色吗?让我活着是挡你财运吗?】冉繁殷一直在听她念叨,听到这句,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这孩子真是有趣,怎么会把这件事拐到财运上的,天道又为何要贪那些许财富呢?但不得不说,少女所言确实成了真,林玉雪确以一种很蠢的方式对她下手,如她所说,将她推下招云殿。哪怕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蠢。书里的她怎么会看上这么蠢的弟子?不若身侧这只小可爱,哪怕听不到心声,也颤巍巍敛着心性,像一只可爱的幼兽,养起来当是很有趣的。更何况她还能听到这小幼兽的心言,这小家伙似乎还有探查未来的本事,虽不知有几分真假,但如今已应验了一份,余生漫漫,她可以慢慢验证剩下的。她可真是捡到了一块儿宝啊。空灵缥缈一声轻笑落进宁淞雾耳中,紧紧抓着朱雀鸟毛的人缓缓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抬头看向长身而立的人儿,淡紫长衫迎风微动,唇线平直,不像是笑过的样子。【奇了,我刚刚是不是听到师尊笑了?师尊快让我看看你笑起来的模样,书里都没怎么写过!】书里对冉繁殷的描写,永远是清清冷冷,最多提提嘴角,眼底从无笑意,教导弟子时格外严厉。刚开始那段时间,林玉雪的手常是肿的,同为剑修,冉繁殷知晓如何避开要害罚没弟子,因而林玉雪常肿着一双手,但每日还要辛苦练剑。一股凉意忽地自尾椎窜了上来,冻得宁淞雾瞬间从ldquo师尊笑起来肯定很美rdquo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完了,方才没想到,这下受罚的该是我了吧?呜呜呜helliphellip】受罚?受什么罚?冉繁殷疑惑地低头看了眼整张脸都埋进朱雀背羽里的人儿,小家伙似乎想到了什么悲惨的事儿,身体轻颤。她支起耳朵,小孩儿心里却不再多说,只剩抽抽搭搭的轻呜声。冉繁殷撩了撩垂至身前的长发,在心底呼了一口气。她倒要看看,上云宗里除了掌门师姐,谁能罚她的小徒弟。落在鸟背上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交流,但莫名了解了对方许多,就这样向着朝暮峰前去。ldquo上云宗地处九州大陆的中部,冬雪夏雨,春秋分明,其中冉繁殷的朝暮峰又位于上云宗的西北角,四季更为分明,夏季南侧多雨,冬季北侧多雪helliphelliprdquo一道字幕mdashmdash宁淞雾给自己的金手指取的名字,毕竟它也只有这个功能mdashmdash浮现出来时,宁淞雾就知道,她们到了。典仪持续了一整天,此时已近傍晚,又是多雨的夏日,朝暮峰前不久还落了雨,此时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远处似是被泼了一层温柔的粉紫色颜料,自天与地的交界处晕开,借着最后一点日光染了半边天。因为有些恐高而紧紧抓着大鸟背羽的宁淞雾此时也松了小爪子,直起身体,望着远方,竟有几分痴了。她从未在这种角度看过晚霞,一种只有一点点仰视的状态,仿若伸手就能触到这片温柔缱绻的天空。【若是让王勃见到此情此景,兴许能做出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还要好千万倍的诗句吧?】她向来只能仰视天空,在曾经无数个高三下课的傍晚,她来不及去抢饭,就趴在教室的小阳台,端着中午买回来的泡面,望着远方的天空,看着淡紫色或淡金色自天与地的一角化开,一点点染进她的眼中,再经由她的笔,化成文字,落在纸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