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赌,也赌赢了。她也让所有人看到,她赌一次赢一次。”晏瑾年想起当初在鑫央影视城拍摄《辞旧赋》时还在和导演嘲笑隔壁《寄明月》整天嘻嘻哈哈,定是一部扑剧。现在她才意识到,困在棋局里的一直都是*自己。“起风了。”Philippa抬头看天,声音轻淡,“还要继续吗?”第107章 可怜的流浪狗狗一周后,宴会厅门口罗瑜喊了晏瑾年几声,她才缓过神。从车里下来,裙摆扫过宴会厅的台阶,罗瑜跟在晏瑾年身旁担忧道:“椰子,你还在想云廊的事吗?”自上次和Philippa见面聊过,晏瑾年的气压低到不行。罗瑜早料到云廊的合作谈不下来,好声安慰了晏瑾年许久,晏瑾年仍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晏瑾年从未这样失意过,往日和旁人谈合作失败,她都不甚在意。云廊虽说是条大鱼,但愿意和晏影合作的不在少数,怎么晏瑾年如此在意这个云廊?“不是,我已经不在意了。”晏瑾年抓着裙子来到宴会厅门口,侍者走过来为她开门,她侧着身子看了眼空荡的走廊,红毯像灼烧在黑夜的火焰蜿蜒到远方。她想到那天和Philippa的谈话,这个女人字字句句毫不吝啬对晏璟霖和苏寄欢的赞美与欣赏,好听的词都堆砌不下了,女人还讲得乐此不疲。令人作呕。晏瑾年踏入宴会厅后寻到了晏璟霖。墨发挽起,一身香槟色的礼服,浮光跃金。“我以为你会多坚持坚持,这么快就放弃了,可惜。”晏璟霖的嗓音裹着雨天亚寒带针叶林的味道,“Philippa最宝贝的女儿最近飞到国外看演唱会,你有想过去为她约那个漂亮的歌手和她一起吃顿饭吗?”“没有。”“我也不指望你能谈下来,毕竟你不是我。”晏璟霖的指尖划过玻璃杯边缘,她侧过身子睨着晏瑾年发笑:“我的好妹妹,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晏瑾年嫌恶地冷瞥她一眼,“我不需要事事都跟你学,你也不是常胜将军。”“如果你能做个听话的小兵,这个常胜将军可能就是你。”晏璟霖动了手腕,宴会厅刺眼的灯落在眼底,溢出灼人的光,“祝星亦现在就很听话,也许她会比你更优秀。”晏瑾年看着晏璟霖的侧影,指甲陷入掌心。年幼时晏璟霖每一次生日宴,她都要作为听话的妹妹为晏璟霖演奏钢琴曲。宾客们举着香槟为晏璟霖的生日庆贺,她弹完钢琴穿着满身蝴蝶结的礼服给晏璟霖递上切蛋糕的刀。晏氏的长女总是备受人期待,晏氏的次女是长女最方便的辅助工具。[晏影]是因为晏璟霖需要才存在。晏瑾年也是因为晏璟霖需要才存在。茂盛的大树身边要有一棵小树做陪衬,风一吹,都是对那棵大树的欢呼声。高跟鞋的哒哒声越来越近,晏瑾年回过神,看见祝星亦披着宴会厅内金色的光走来。暗红丝绒鱼尾裙裹着狐狸蓬勃的曲线,银色长耳坠随步伐摇晃。这张明艳的脸,褪去了往日锋利的锐气,眉眼间多了几分撩人的媚态。晏瑾年还记得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祝星亦的那天,戴上桂冠的明艳爱豆眼里是藏不住的锋利和野心,漫天的彩花落下,亮晶晶的眼睛和她对视。后来的宴会间隙,这只狐狸吻上她的唇,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从没和她在一起过。[我喜欢你]是最容易过期的谎言,她却信了那么久。“晏总在教妹妹做生意?”祝星亦在晏瑾年面前驻足,“瑾年姐,需要我教你如何讨别人欢心吗?”晏瑾年攥着手指不语,和云廊谈判失败的她现在没有自信在晏璟霖面前表现什么。祝星亦晃晃酒杯和晏璟霖碰杯,红唇咧出一个温顺的弧度。她眼里满是对晏璟霖的敬意,再无当初成团夜上的意气风发。晏瑾年捏紧裙子。这样的祝星亦实在陌生。她宁愿祝星亦咬得她头破血流,都不愿看到祝星亦被晏璟霖规训。祝星亦立在晏璟霖身侧,她们讨论上周见过的某位制片人家里的名贵画作。柔软的笑声阵阵,晏瑾年低头凝视自己杯中的涟漪。她仰头咽下凉酒,喉间一阵灼痛。良久,舞曲响起。晏瑾年眼睁睁看着晏璟霖的手搭上祝星亦的后腰,红丝绒与香槟色在旋转中化为浓烈的火。一舞结束,祝星亦从舞池退场。晏瑾年截住祝星亦,声音带着冰碴:“你现在要心甘情愿被她控制吗?做她的傀儡?”祝星亦转身离去,却被晏瑾年抓着手腕去露台。祝星亦强硬抽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痕触目惊心。晏瑾年贴近祝星亦,却觉得这只狐狸陌生得很,“星星,你和她合作我没意见,但不要靠近她,她很危险,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说话。她阴冷无情,永远都只会为自己和晏氏着想,若是触及她的利益,她不会有一丁点耐心陪你玩。”祝星亦轻轻揉自己的手腕,声音淡淡柔柔的,“当初苏老师也是这样跟我嘱咐,让我不要靠近你。”晏瑾年疑惑:“什么?”祝星亦笑而不语,她转过身看向远方,修长的影子被钉在地板上。“晏瑾年,你现在像一条抢不到骨头的流浪狗。”她笑着,满是讥讽,“尾巴都要断了,真可怜。”晏瑾年滞在原地,她觉得她无法再告诫祝星亦什么,现在的祝星亦已经完全沦陷在晏璟霖的陷阱里。因为沦陷,所以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刺。她捏紧了拳头冷笑。她以为祝星亦永远都会用刺保护自己,结果轻而易举向晏璟霖投降。晏璟霖真是好手段,能把一只浑身带刺的野狐狸训成听话的好狗。祝星亦拧紧眉头:“不要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看着我,快收好你的尾巴。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和你姐姐跳舞还没尽兴。”祝星亦提着裙子准备离开,却被猛地攥住手腕往后推,腰身抵在栏杆处,过大的力度硌得她吃痛地皱着脸。晏瑾年骤然贴上她的身子,红唇近在咫尺。啪——祝星亦扬起手掌,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露台颇为刺耳。晏瑾年被打偏了脸,蓝宝石耳坠晃动不止。祝星亦抬步靠近晏瑾年,温热的指腹划过晏瑾年泛红的脸颊,她贴在她耳畔轻笑:“乖,别逞强,你是比不上你姐姐的,但如果你做你姐姐听话的狗,我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宴会厅里换了个曲子,祝星亦转身离开,裙摆扫过晏瑾年的脚踝。“我讨厌现在的你。”晏瑾年在她背后出声,“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没有回应,绑带高跟鞋踩上柔软的红毯踏回宴会厅。晏璟霖端杯酒给她:“刚刚去哪里了?”祝星亦温顺地垂头与她碰杯,“小狗不听话,想咬人,教训了一下。”“你应该多给她点东西,比如……”晏璟霖忽然倾身,宝石项链在她雪白的颈间晃动,“一个吻,或者,一个美好的夜晚。”祝星亦笑着喝下冰凉的液体,“小狗乖的话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比如你?”晏璟霖玩味的视线落在祝星亦身上,声音是不可多得的愉悦,“乖小狗。”祝星亦微微仰着下巴,纤细的手指抚上晏璟霖的手背,漂亮的桃花眼在晏璟霖脸上流转,“也许?”旋即她侧过身子,抬眸冲晏璟霖微笑后抬步与她人举杯,留给晏璟霖一个漂亮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晏璟霖嗅了嗅余香的手背,自言自语:“也许。”//晚上九点半,苏寄欢抱着资料推开房门。拍摄《春风》期间她仍与祝星亦住一起,像往日那般梳理剧情对戏。袁梅和袁兰的对戏多,两姐妹的感情戏也串联起整部剧的情感色彩。从姐妹情深到生嫌隙到决裂再到和好,同样贯穿了整部剧的剧情线。演好个人角色不容易,演好两人的对手戏更难。拿到剧本后,导演就强调了袁梅和袁兰的对手戏是全剧的重中之重。袁梅和袁兰的决裂不仅是袁家儿女对[从商][从政]的分歧,更是改革开放以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精英路径和市场经济催生的创业浪潮的碰撞。揣摩角色的心理变化和两姐妹的情绪转折,苏寄欢觉得最难演的是袁梅袁兰的争执戏份。平时对戏的时候祝星亦没有很好地处理袁兰与袁梅复杂又激烈的争吵,虽然这段戏会放在后面拍,苏寄欢还是担心祝星亦无法很好地展现这些情绪。不过时间还长,她会慢慢忙祝星亦找感觉。苏寄欢放下资料去敲浴室的门,敲了几下没人应,她担心里面的祝星亦出了什么事,推开门后看到祝星亦蜷在浴缸里睡着了。 ', ' ')